《[JOJO]绝代双娇》作者:猞猁没啦 文案: 【两个互相暗(明?)恋傲娇的故事,短篇HE,存在即合理,没有BUG!】 【心血来潮,可能会弃/烂尾!!!!!!!!!!!!随缘更新】 我叫藤叶细也,替身使者,能力可以将时间倒退5秒。 父亲的朋友空条承太郎先生介绍我到杜王町的某位知名漫画家手下打工。 这一天,我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少年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藤叶细也,岸边露伴 ┃ 配角:没吧 ┃ 其它:没吧 一句话简介:谁还不是个傲娇呢? 立意:双肩头傲娇互相挑战对方底线。 人生危机 这是我在岸边露伴手下打工第45天时发生的人生大危机。 我叫藤叶细也,是一名普普通通拥有替身能力的半工半读艺术大学生。 趁着暑假回到了杜王町老家,父亲的朋友空条承太郎先生介绍我到面前这位绿发漫画家手下帮忙打杂。 因为空条承太郎先生的关系,岸边露伴很清楚我拥有的替身能力。 我也很清楚他的替身能力,【天堂之门】。 岸边露伴这个人虽然脾气古怪性格恶劣,但我一向都有好好完成他交代的工作,这45天的相处还算相安无事。 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他好像脑袋突然被门夹了一样,突发奇想对我使用了【天堂之门】的能力。 此时的他,正在通过我脸上的书页阅读我的人生轨迹。 “岸边先生,” 我压低嗓音警告他, “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动我的隐私。你要是再读下去……我的替身【旧事重提】是力B。你应该不想挨打休刊吧?” “嗯,我看看,” 绿毛漫画家直接无视了我的话,继续兴致盎然地翻看着我身上的书页,甚至还低声念出了上面的文字, “藤叶细也,父亲是SPW基金会的成员。家住杜王町,目前在京都艺术大学主修工业设计。小学三年级发现自己拥有替身能力。弱点是吵架的时候思维迟钝,所以经常使用时间倒退的能力想办法吵赢别人……喂,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小心眼,性格真差。”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别看了!” 我气得伸手去推他。 露伴轻松闪开了我本体的攻击,又往下翻了一页,继续低声朗读着: “目前的理想是拥有属于自己的摩托车?所以暑假回到杜王町在知名漫画家岸边露伴手下打工,主要负责填涂工作,非常认可岸边露伴的才华……哼。” 他低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我更加不爽了,倒不是说我有多看不惯岸边露伴这个人,就是单纯看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不顺眼。 “岸边露伴虽然非常优秀,但是性格恶劣,目中无人,不善交际,自闭不合群,懒惰,过分敏感。做事缺乏耐心和计划,经常做出惊人又轻率的愚蠢决定。而且极其情绪化,容易焦虑,让人捉摸不透。他兴趣广泛,阅读量大,但是行事浮躁,适应能力也很差,总之……是一个游走在社会边缘的怪人。” 他念完这一段,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呵,怎么样,没想到吧,我把你的缺点总结得如此详细! 还没等我得意起来,他翻到了下一页,沉默了片刻,念出了让我陷入人生最大危机的一句话: ——“【但我藤叶细也,就是喜欢这种男人!】” ……草。 真的草啊。 被发现了。 我脑袋一片空白,对上了岸边露伴猛地抬头撞过来的视线。 没有犹豫,我大声喊道: “【旧事重提】!时间倒退5秒!!!” “没有用的!藤叶同学,” 岸边露伴站起来,脸上带着奇怪又有些逞强的表情故作骄傲动作浮夸地指着我, “已经晚了!5秒前的我已经把你的人生经历全部读完并记下了!” 可恶,迟了吗? 【旧事重提】只能倒退5秒,连续重复使用的话并不能改变首次5秒以外的事实。 我的脸迟钝地开始发烫了起来。 然而命运的天平并没有彻底倒下岸边露伴那一边,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因为动作夸张的关系碰倒了桌子边缘歪歪扭扭叠着的一堆速写本。 里面夹着的画稿凌乱散落在了地板上。 为了躲避尴尬,我连忙假装投入地收拾捡起了地上的画稿,却发现…… 妈的这堆散落的速写,画的全部都是我!?!?!?!? “岸边先生,” 我犹如拿到了王牌一般举起手中厚厚一叠画稿,语气温和平静地问, “你画了我这么多速写,是要做什么呢?” 我抬头,看到了满脸通红的岸边露伴,他还抱着胳膊逞强站在那里,语气中的高傲一分不减: “我是漫画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整个屋子里除了我就是作为助手的你,用你来练习速写也……很正常吧?” 这个理由是满恰当的。 但速写下方的签名‘岸边露伴[爱心]藤叶细也’是怎么回事?????? 我问不出口。 但我确定了两件事。 一,这个男人也喜欢我。 二,这个男人是个傲娇。 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不坦率心里藏着掖着嘴上尽说反话的傲娇。 决定了,我藤叶细也,就来教教你这位知名天才漫画家怎么好好做人! 绝对要让你亲口承认喜欢我。 还不表白 岸边露伴怎么回事?怎么还没跟我表白? 昨天利用【天堂之门】的他明明已经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今天再怎么说态度也该温柔一点向我示好吧? 普通正常男人在知道心仪对象喜欢自己后,总该有所表示。 然而我一来,这个家伙就直接把本周画稿的背景全都扔给了我负责,自己却坐在那里看什么昆虫图鉴。 真是个乐色! ……呵,但我藤叶细也就是喜欢这样的男人,好不一般! “你到底在画什么东西?” 回过神来的时候露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身后,满脸嫌弃地低头望着我手里的画稿,语气恶劣地指责起来, “这里的透视完全不对,你不是学工业设计的吗?这种基础的东西都画错……真是没用。” 就这?就这??? 你岸边露伴就算是天才漫画家,对喜欢的人说话就这态度? 草,好气。真是气死我了。 就算岸边露伴未来哭着求我做他女朋友,我也绝对不会答应。 ……当然如果他哭得惨一点,我可以勉强考虑一下。 因为太过生气的关系,脑袋一片空白,我一时间想不出怎么怼回去,只好握着笔沉默起来。 “笔拿来!” 他语气严厉生硬地说着,从我手中抽走的笔,在一边空白的草稿上迅速地打了几道辅助线,没一会儿功夫一栋大透视立体感十足的建筑物就跃然呈现了出来, “照着这个画。” 这男人果然是个天才。 我心服口不服,伸手一边去抢他的笔,一边回头骂回去: “你那么能你自己来啊——” 他低头,深邃的绿色眼眸对上我的视线。 直到我发现自己竟然能清晰数出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才回过神来 ……这距离也太近了吧? 我愣了一下,伸手没抓到笔,反而好巧不巧抓住了他的手。 露伴像是触电一般猛地甩开我的手站起来朝后退了一大步,力气之大把笔都甩飞了出去。 真是气到反复去世。 我都还没来得及尴尬他就这反应?! 现在看来就好像是我主动想牵他的手一样。可恶、我不是我没有…… “你有病啊!” 我气恼地看着他夸张的举动, “不就碰了下手吗?至于把笔都扔出去?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吗……” 他低头喃喃自语般说着,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我:???????????? ☆☆☆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岸边露伴不是普通人。 他不仅毫无心理负担地使唤我把整周画稿的背景都画了,现在还把上色的工作也扔给我了。 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就尽情欺负】的傲娇心理吗?真是不懂傲娇是怎么想的。 我翻了个身,闭着眼躺在沙发上继续休息。 好久没有伏案工作这么长时间了,画透视真是个费脑力的活,才两个小时我已经腰酸背痛头脑昏沉,趁着岸边露伴下楼接电话的功夫,我扔下了笔决定小睡一会儿。 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工作室的门传来了被推开的声音。 像是迟疑了一会儿,脚步声才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我躺着的沙发边。 我闭着眼不想动弹,决定继续装睡。 “就这?” 岸边露伴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诧异语气在我边上不远的地方响起,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么点工作量就累得睡着了?” ……妈的还嫌弃我?!这点工作量??? 我只是个普通在读大学生,又不是职业漫画家。这点工作量已经很艰难了。这男人怕是没有心,恶毒得很。 看到心上人累得睡着不应该温柔地帮忙盖个被子什么的吗?竟然还背后偷偷骂我? 气到长睡不醒。 脚步声总算离开沙发转向了工作台,但是没一会儿他好像又回到了沙发边。 我忍着好奇没有睁开眼继续装睡,正在想被子是不是就要盖上来的时候—— 沙沙沙……沙沙沙。 传来了铅笔摩擦纸张的声音。 ……这个屑开始把我当速写素材画起来了??? 哼,知道了,是被我迷人的睡姿征服了吧?那我藤叶细也勉强屈尊做你的模特也不是不行。 唔—— 嘴唇忽然被什么有温度的东西碰到了、该、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竟然趁人睡着偷亲这也太差劲了—— “好软……” 某人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我才察觉到按在我嘴唇上的好像是手指。 “藤叶,” 岸边露伴猛地拿掉了手指,语调又恢复了冷酷,突然毫无语气地问, “……你在装睡吧?”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睁开眼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怒瞪着他。 该死……脸上好烫、露馅了吗?我该不会现在脸红得和他一样了吧? 啊啊啊啊太蠢了—— “你、你……” 我耻得眼里都快冒出生理性的泪水,捂着越来越热的脸颊紧紧盯着手中还拿着笔和速写本的露伴,鼓足勇气质问起来, “你摸我嘴唇干什么!!!???” 这个屑男人,或许是恼羞成怒的关系,一把抓过了边上的抱枕往我脸上砸过来,理直气壮地说: “真实感能带给漫画生命的活力,我为了追求真实感摸一下素材本体有什么不对吗!?你刚才不也摸了我的手吗?扯平了!” 草。 真的好气。 未来等岸边露伴表白了,我一定不会答应他!!! 拳头硬了 我很感激承太郎先生为我介绍的工作,在岸边露伴手下打工除了要忍受他这个人古怪的性格之外,其余简直都堪称完美。 虽然每周都要赶画稿,但岸边露伴这样的天才漫画家总能轻轻松松提前完成工作,他不需要画草稿,我也不需要勾线,工作内容大多是帮忙画背景,偶尔搭把手上个色。 周末不需要工作,甚至有时顺利的话,一周去个3天就足够了。 今天也一样,本周的画稿早就提前画完了,接下来直到下周来临为止,我都不用再去见到岸边露伴那张帅气、……讨人厌的脸。 我停下脚步,抬头望了一眼眼前高大矗立着的杜王町酒店,承太郎先生就暂住在这里顶楼的豪华套房里。 他是我父亲的朋友,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有女儿且长年在外工作不回家的缘故,据说是因为经常交流育儿经验(?)而建立起来的友谊。 但我想换做是我,也会竭力和老板孙子搞好关系抱住强劲大腿。 ——不知道承太郎先生今天突然找我来又有什么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进入了空无一人的电梯,门还没来得及合上,从外面走廊里就传来了着急的喊声: “等一下、等一下——别关门。” 我随手按住了电梯门,让对方也一同上来了。 能怎么办呢,我藤叶细也这样一个普普通通三观正直脾气温和的人,就是这么乐于助人! 急急忙忙跑进电梯的是个身材高大梳着奇怪发现的年轻男生,看那身制服打扮…… 竟然是个不良少年??? 深色头发的不良少年如愿以偿搭乘上了电梯,连忙看向我,一双亮晶晶的蓝色眼眸里透出了真诚的感激,朝我友好地笑起来: “谢谢!” 我敷衍地嗯了一声,扭头要去按楼层按钮,对方同时伸手,和我一起不约而同按向了顶楼—— “啊、抱歉……” 只不过是手指凑巧触碰到,年轻不良的脸顿时就红了,他有些无措地朝我搭话, “您也是去顶楼吗?” “……是啊。” 我艰难地响应着他的搭话,竭力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这什么不良少年啊,在暑假休息的日子里不去飙车、路边搭讪女生、敲诈勒索钱财……竟然跑来酒店顶层的豪华套房,除了一身怪异的打扮,也丝毫没有不良的气质,倒是乖巧礼貌又懂事。 电梯缓缓上升,空气又安静了下来,我不耐烦地抱着胳膊等待着,直到电梯门打开,为了避免更多无意义的社交,率先走出了电梯。 顶楼的房间不多,我很快就找到了空条承太郎先生所住的那一间,才停下脚步,身后刚才那个不良少年的声音却意外欣喜地在我身后响起,无比爽朗地开口道: “你也是来找承太郎先生的吗?” “……” 我已经想要回去了。 ☆☆☆ 突然一通电话把我和不良少年一起叫到酒店的高大男人一身白衣,站在豪华套房的落地窗户边,一脸严肃地向我解释: “这是东方仗助,我的……亲戚。也是替身使者。” “你好,我叫藤叶细也,是承太郎先生朋友的女儿。” 我向一边站着的牛排头少年伸出手,礼貌性地握了一下,回头询问道, “那么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细也,你的替身能力非常优秀,时间控制系的能力如果熟练掌握是很强的。但你的弱点就是反应过慢,我认为是时候让你接受训练了。” “我拒绝,”又来了,承太郎先生和父亲一样,对于我拥有替身能力却让才能浪费这件事似乎耿耿于怀,“这个暑假我只想平平静静地打工度过。” 我讨厌像父亲加入SPW那样奔波又劳累的生活,5秒倒退时间用在吵架上就足够了,我毕业后只想找个普通的工作当个普通的社畜,替身能力再吊又如何?用不到的,平静生活是不会需要超能力的。 面对我的拒绝,满脸写着无敌的承太郎先生没有意外,只是忽然话锋一转,指向了一边看戏般掉线的东方仗助,没头没脑地问: “细也,你认为仗助的发型怎么样?” ??? 这是怎样的转移话题方式?所以承太郎先生把他亲戚叫来就是为了让我评价发型吗?我修的是工业设计不是形象设计啊承太郎先生! 但我还是照做了,仔仔细细打量着一边有些不安的东方仗助,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个发型……感觉有点过时了。” 我才说了这样一句,牛排头少年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原本单纯天真的口吻都变了: “你说我的发型怎么了?” 即便我再迟钝,也能感受到四周的气氛忽然凝重起来,果不其然,牛排头少年一大步猛地走到了我面前,忽然就抬起了胳膊朝我挥拳打过来。 草!大草啊!不愧是不良!竟然动手打女人?! 我连忙朝后退,然而对方好歹是1米8超过的高大健壮年轻男孩,胳膊一挥轻轻松松赶上了我拉开的差距,拳头狠狠打在了我脸上。 好痛! 不能再多忍受一秒痛苦的我即刻发动了替身能力: “【旧事重提】!时间倒退5秒!” 然而已经晚了,5秒前的东方仗助虽然还没动手揍我,但我对他发型的中肯评价已经放出话去了。 “你说我的发型怎么了?” 不良少年再次阴沉着脸朝我走来,挥手又要揍我,已经挨过揍的我这次迅速躲开了他的攻击,下一拳就要挥过来的时候,承太郎总算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承太郎先生:“细也,夸他。” 我用迄今为止人生最快的反应迅速说道: “虽然发型过时,但是好东西就是经久不衰,依然是个帅气到不行的发型啊。” “……” 东方仗助停顿了一下,忽然又露出了天真可爱甚至带点害羞的笑容,怒意和恐怖的气场顿时荡然无存,红着脸开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奇怪发型,来回望着我和承太郎先生羞羞地说, “真、真的吗?嘿嘿嘿,仗助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说……” ???????????? 我地铁老人看手机。 承太郎见他亲戚恢复正常(?),于是放了手,再次看向我,语重心长起来: “你明白了吗?反应能力是你必须锻炼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挨了仗助一拳后才反应过来倒退了时间。如果是我,在话说出口后察觉到仗助情绪变化的瞬间就会将时间倒退5秒。细也,你必须锻炼自己对危机的意识反应和应急处理能力,一旦有任何不利于自己的情况,第一时间就该动用替身。” “承太郎先生,”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可以算是我半个长辈的稳重男人, “……所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利用你亲戚测试我的反应速度?” 东方仗助算什么亲戚啊?他就是你的工具人吧承太郎先生? 有点太屑了吧,我气得呼吸不顺起来,但碍于父亲的关系没法朝对方发火。 承太郎仿佛被我问住了,停顿了片刻用他那优秀的危机处理能力迅速找了个借口回答我: “不,杜王町现在有个危险的替身使者,我需要你的协助。仗助虽然也是替身使者,但我认为他和你一样,还需要多锻炼。在他遇到危险时即使运用你的【旧事重提】辅助他,对你们两个都是一种能力的提升。” ??????? 什么意思?要我帮忙照顾外加训练他亲戚? 所以我才是工具人吗?! ☆☆☆ 离开杜王町酒店的时候我彻底弄明白了,承太郎先生并不会凭白为我介绍工作。 作为无形的道德绑架,我被他邀请加入了组队。 这周末乔瑟夫.乔斯达先生——承太郎的外祖父即将抵达杜王町,为了保护乔瑟夫先生,我必须协助仗助以及他其他的小伙伴一起打败杜王町镇上隐藏的敌人。 ……这是什么老套少年漫剧情,为什么我要作为辅助参加!在露伴手下打工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这么热的天,躲在家吹空调不好吗? 但乔瑟夫.乔斯达怎么说也是SPW基金会的大老板外加我爸的现任上司,就当是为了我爸的职业前途,我勉强帮一次忙也不是不行—— “那个,藤叶小姐……” 就在我思考考的时候,身后跟着我一起离开杜王町酒店的东方仗助弱弱地开口搭话了。 “什么事?” “十分抱歉!” 无比正直的不良少年对我猛地弯腰行了个标准90°的鞠躬,那个梳得饱满圆润的牛排发型十分有弹性地摇晃了一下,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 “我、只要有人说我发型的坏话,就会忍不住动手——刚才……失礼了!” “没关系,我不是很在意。” 也不敢在意,毕竟他打人真的好痛。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告别了东方仗助,我一边继续思考考着怎么正当又不失礼节地拒绝承太郎先生的入队邀请一边朝家里的方向走着。 忽然身后传来了某个熟悉的喊声: “——【天堂之门】!!!” 草、又来?! 今天才刚挨了揍、精神仍然处于紧绷状态的我迅速反应过来,紧跟着发动了替身能力: “【旧事重提】!时间倒退5秒。” 我转身,看向了5秒前走在我身后正要抬笔发动替身能力的岸边露伴。 我问:“你打算用【天堂之门】做什么?我劝你放弃,岸边先生,不然在那之前我就用我的替身狠狠揍到你休刊。” 岸边露伴诧异地看着我,大概是猜到了我已经倒退了时间预测了他的下一步动作,于是无奈收起了笔,但并没有就此放过我。 背着画板穿着暴露骚气的绿发青年漫画家上前一步,表情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忽然就质问起来: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突然之间你在说什么?” “酒店……” 岸边露伴紧盯着我的脸,气到不住颤抖,忽然大声问: “在酒店门口,我看到了!你和穿着制服的不良高中生去酒店是做什么了!?!?!?” …… …… …… 我突然反应过来了。 关键词酒店。 年轻女大学生和看起来局促不安满脸羞涩的高中男生从酒店一起走出来。 “卧槽没想到你是这种漫画家!!!” 我气急败坏地指着他忍不住脸颊发烫起来, “你在想什么啊、你的思想怎么这么肮脏!” 不对、他凭什么管我的私生活?凭什么用那种丈夫抓到晚归妻子出轨的语气质问我!? 我们又还没交往!!他都还没和我表白!!! “哼?我思想肮脏?那么藤叶细也,请问你作何解释?” “我……我和那个男生只是凑巧,一起来找承太郎先生。” 我才刚解释完,岸边露伴不仅没有被说服,反而露出了更加不可思议的神情,震惊地盯着我,半天痛心疾首地喃喃道: “什么?!还有另一个男人???????” 硬了。 MMP拳头硬了。 恰好遇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我匆匆赶到码头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承太郎和乔瑟夫一同从船上走下来,东方仗助上前扶着乔瑟夫,一边还跟着几个没见过面的男高中生。 承太郎先生目光严厉地盯着我,没有开口说话。 “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着他解释。 当然是故意的,我特意把闹钟设置了得晚了点,饱饱得睡了一觉才赶过来,总算逃过一劫。 对,我就是不想加入什么替身使者的大乱斗,谁都别想打扰我平静的暑假生活。 “算了,我有另外一桩事要拜托你。”白衣男人叹了口气,压了压帽檐这样说。 ??? 真是斤斤计较啊承太郎先生,只不过经你的手接受了兼职的介绍,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从我这里连本带利地讨回利息吗? 看来是逃不过了,我心里暗自吸取教训,以后再也不要欠空条承太郎的人情了! 还没等我开口问他又要甩给我什么麻烦事时,男人白色的长外套衣摆忽然哗啦掀起,从他身后冒出了一个娇小熟悉的女孩身影。 绿色刘海儿的小不点抓着空条承太郎的裤腿,怯生生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终于在视线落到我脸上的瞬间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像是得救一般笑了起来,声音软绵绵地喊道: “小细姐姐……” 那是空条承太郎的女儿空条徐伦。 梳着两个米奇花苞头的小不点连忙头也不回地甩开他爹,朝我扑了过来。 空条承太郎面无表情的脸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我在杜王町还有工作要完成,徐伦能在你家暂住一段日子吗?” ??? 过分了啊,真的过分了啊,工作就不能带女儿了吗?我爹传授给你的育儿经验都白教了吧!是爹就好好亲自陪着女儿啊! 我讨厌麻烦,也讨厌小孩。 不过徐伦很乖,而且我妈也喜欢她,现在又是暑假,让徐伦在我家住倒是没什么,但…… “为什么不住东方仗助家?” 我疑惑地瞥了一眼那边扶着乔瑟夫先生的男高中生,询问承太郎, “住亲戚家不是更好吗?” 在承太郎回答之前,徐伦已经委委屈屈小声拉着我的手开口询问道: “小细姐姐也觉得徐徐麻烦吗……徐徐不能和小细姐姐还有藤叶阿姨一起住吗?” “可以可以,我们很久不见了,我也很想徐徐。”我连忙轻轻捏了捏女孩胖乎乎的脸蛋哄。 “仗助的妈妈……东方家的情况有点复杂,” 承太郎先生一脸极不情愿地终于坦白道, “东方仗助,是我外公……乔瑟夫的私生子。” ??? 等等,所以那个不良男高中生……是承太郎的舅舅? ☆☆☆ 承太郎先生和仗助等人还有事要商量,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通知了徐伦要来,然后就带着小女孩开始在杜王町闲逛。 “小细姐姐,” 徐伦晃了晃拉着我胳膊的手,低着头表情失落地问, “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徐徐。” 我沉默了。 虽然我还不至于像岸边露伴那么讨厌社交,但是安慰人……尤其是安慰小孩子这种事,实在有些做不来。 怎么说我也不是招小孩子喜欢的那种和蔼可亲类型,或许是同样被忙碌父亲搁置的共同点,徐伦还算亲近我。 “你爸就是那样的人啊,徐徐,” 我语重心长地扯,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无奈,就像我爸,虽然他也很想陪在我身边,但是不得不为了工作奔波。徐徐你这么善解人意又温柔可爱的女孩子,不要和承太郎先生计较,谅解他一下吧。走,姐姐给你买冰淇淋。” 大概是冰淇淋起了作用,徐伦很快就不在意了,拉着我的手开开心心地走在了街上。 “那个……藤叶小姐?” 路边刚才分开没多久的东方仗助忽然出现在前方,他手里好像抱着什么,有些诧异地看向了我,视线很快落在了牵着我手的徐伦身上,连忙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俯身亲切地打着招呼, “你好,你叫徐伦吗?” “……” 大概是不熟的缘故,徐伦拉着我的手,默默后退了一步。 “东方同学?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和承太郎先生他们在一起吗?”我疑惑地问。 “那个,说来话长……啊、藤叶小姐不必对我说敬语,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啦。” 单纯的不良少年一脸困扰地摸了摸脑袋,为难地向我请求起来, “有件事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 怎么?我藤叶细也是你们JO家人的许愿机吗? 只见不良少年指向了前方的一家婴儿用品商店,低头用恭敬的口吻询问道: “可以麻烦你、去前面那家店看一下吗?乔瑟夫.乔斯达先生在里面呆了很久了,我担心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虽然不懂不良男高中生为什么对婴儿用品商店如此惧怕,但我还是带着徐伦找到了正在被售货员疯狂推销婴儿用品的乔瑟夫先生。 “太外公,你在做什么呀?” 徐伦好奇地上前拽了拽老头的衣摆。 “小徐伦?” 看起来有些迷茫的白发戴帽老头睁大眼瞧了瞧徐伦,又看向了我,忽然高兴起来, “你们来得正好,麻烦你们两位女士帮个忙。” ……今天已经是第三个JO家人向我提出请求了。 ☆☆☆ “为什么要买婴儿用品?” 我把购物袋递向了面前的东方仗助。 对方没有伸手接,而是忽然将自己托举着什么东西的双手伸向了我。 明明那双手里空空的,我却听到了婴儿从嘴里发出的咕叽咕叽的呢喃声。 “哇,是什么?” 徐伦好奇地踮起脚,睁大眼望着东方仗助空空的怀抱, “是透明的小宝宝?” 东方仗助一边体贴地俯身让徐伦去摸他手中看不到的婴儿,一边向我解释: “是替身使者。” ……怎么就来得这么多替身使者?感觉好麻烦,好想回家,但是徐伦看起来并不想走。 乔瑟夫也凑过来,从购物袋里窸窸窣窣拿出了帽子、衣服甚至化妆品,一脸的跃跃欲试邀请着徐伦: “徐徐,你要来帮忙吗?想玩过家家吗?” “要!” 于是老头带着小女孩,开开心心地想玩芭比娃娃一样给那个婴儿穿上了一副顺便扑了个粉。 终于能看到大概轮廓的婴儿忽然哇地哭了起来。 正当大家一起围着这个莫名其妙捡来的透明宝宝竭力哄她停止哭泣的时候—— “藤叶?!” 身后传来了岸边露伴的声音。 我一扭头,只见绿发青年漫画家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还没等我开口,他就诧异地问道: “都有孩子了?!?!?!?” “……不是的!!!!!” ☆☆☆ 暂时把徐伦交给了乔瑟夫和东方仗助,我和岸边露伴走到了街边。 “所以,那个婴儿是他们捡到的。那个小女孩是承太郎先生的女儿……是承太郎先生和他妻子的女儿!” 我观察着岸边露伴变化莫测的表情,头疼地解释着。 “……那个男生是怎么回事?” 岸边露伴好像不是很满意的我的解释,继续追问着, “上次你和他在酒店又是在做什么。” “……你有病啊?都说了是凑巧遇到、再说……再说我干嘛要和你解释?我和你什么关系啊!现在是非工作时间,你管我干嘛!” 又没和我表白!又没在交往! 我凭什么要把我的事一一向他说清楚? “再说了,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我和责任编辑约了见面,” 青年漫画家对我的态度甚是不满,语气别扭地说: “你……你是单身没错吧?你不觉得这样抱着孩子和没在交往的男士走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吗?” ……我气到无语。 有什么不妥?不是很正常吗?岸边露伴管得怎么这么宽? 咦,不对,我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旁敲侧击打听我是否单身?明白了是想确认然后追我是吧? 哼,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回答你好了。 “我、我是单身没错!”我强行故作自然地说。 谁知岸边露伴愣了一下,忽然扶住了额:“……谁问你这个了!你是白痴吗藤叶?我的意思是、那个男生……既然你们没在交往,就不要走得那么近!” “?你明明就问了!” “我哪——” 就在我们即将争论起来的时候,徐伦忽然着急地朝这边跑来,边跑边朝我喊: “小细姐姐!小婴儿、那个小婴儿跑掉了——” “跑掉了?婴儿怎么可能跑掉?”我疑惑地抱住了扑向我的徐伦。 “她忽然又变透明了,这次连婴儿车也一起边透明了,婴儿车滚掉了。仗助哥哥跑去追她了——” 不对! ……辈分不对了啊徐徐!你应该叫东方仗助……叔祖父? ☆☆☆ 我带着徐伦追上去的时候,仗助已经跳到了水池里,乔瑟夫站在一边,犹犹豫豫地想说什么,却被东方仗助忽然怒吼喝止了: “吵死了!都是你这个老头随随便便的才会——” ? 怎么就忽然吵起来了。 徐伦拽了拽我的手,小声道: “有路人朝小宝宝扔烟头,太外公是为了救小宝宝,才会不小心推到婴儿车的。” 那边还在水里着急乱摸的仗助显然并不知道,他只顾专心地在水池里寻找着那个已经彻底消失不见的婴儿,全然没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白发老人落寞的神色。 据承太郎先生说,今天是这对父子今天第一次见面。 明明是最亲密的血缘关系,但两个人此时看起来就像路人一样。 只有乔瑟夫先生独自望着东方仗助的身影,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忽然扔下拐杖,动作笨拙地跳入了水中。 “乔瑟夫先生——”我让徐伦后退,连忙上前想要把他拉上来。 他背对着我朝我摆了摆手,忽然掏出了一把小刀。 “喂、老爷子!你要做什么?” 东方仗助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诧异地望着那个身为他父亲的老人。 “仗助,我已经一把年纪了……记得代我向你的母亲问好。” 老人叹着气,用刀深深割开了自己的手臂,大量的血液在水中蔓延开来,他却依然镇定自若,仍旧清澈明晰的绿色眼眸直直望向面前的少年,轻声说, “我在为水染上颜色,看啊,婴儿……在那里。” ☆☆☆ 所幸东方仗助的替身能力可以治愈伤口,那边徐伦正陪着她已经恢复了的太外公乔瑟夫,这边我抱着那个安安静静睡着了的惹事透明婴儿,望向了身边面无表情脱下湿淋淋外套的牛排头不良少年。 “人如果年纪大了,就会变得惹人讨厌。”我看着他说。 少年像是愣了一下,回头不解地看着我。 “我爸也是,越来越啰嗦,自己一天到晚不着家地在外面为了工作奔波,每次回来就爱和我讲人生大道理还有心灵鸡汤,烦得很。不过……想想反正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如果连仅有的见面时间都用来吵架……大概就不剩什么相处时间了。” 我认真地望着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平静地说,一边将口袋里的纸巾递给了他, “并不是想劝你什么,仗助同学,毕竟你和乔瑟夫先生的事我也不清楚,更没有立场去判断对错。不过……想到我爸爸未来也会变得这么老,就有点心酸。” 东方仗助低着头接过我递给他的纸巾,轻声说了谢谢。 “虽然对你来说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据承太郎先生说,乔瑟夫.乔斯达是位了不起的男士。” 那边的白发老人正一脸温柔慈祥地望着和他搭话的徐伦。 “藤叶小姐……是在安慰我吗?” 东方仗助低着头好像有点郁闷地嘀咕起来, “还是……指责我刚才不该那样吼乔瑟夫先生。” “没有,你想多了,我有感而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是长辈的关怀吧,你现在看起来是有点沮丧,当作安慰也可以。” “明明你也没比我大几岁的说……”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东方仗助忽然抬头看向我问, “可以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吗?” “啊?当然可以。” 被一个不良用敬语称呼始终也觉得有些奇怪。 “那、那么……” 男孩忽然立正一样站得笔直,伸手将没用完的纸巾递向了我,脸忽然又红了,轻声说道: “谢谢你,细也。” 直呼名字 又是一个周一来临,为了迎接新一周在岸边露伴手下的助手工作,我早早起了床。 “细也?” 客厅里妈妈正在忙碌准备着早餐,徐伦就跟在她身边帮忙, “我正要上楼告诉你呢,刚才岸边先生来了电话,让我转告你今天不用去他那里帮忙了。” “啥?”我一头雾水,“为什么?他说原因了吗?” 就因为上周末看到我和东方仗助走在一起,吃醋到把我辞退了吗? 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傲娇啊。 老妈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不太确定地说: “嗯……好像是被人打到住院了,所以本周休刊。” ??? 被人打了? 噢也是,岸边露伴那种社交智障,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我藤叶细也看上的男人…… 或许把他打到住院的人是我也说不定。 本周休刊也不错,我打着呵欠心里毫无负担地回到卧室继续睡我的回笼觉。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如果不是楼下吵人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我或许还能继续睡下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妈妈大概带着徐伦出门了,屋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无奈我只好下楼接起了电话,恹恹地问: “你好,藤叶家,请问找谁——” “藤叶女士,” 岸边露伴明显压抑着怒意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你的母亲没有转告你吗?” “什么?”我还处于刚睡醒的迷糊状态,疑惑不解地问,“说了啊,早上就告诉我了,本周休刊不是吗?” “我岸边露伴,被人打了!被人打到住院了!!!” 那边的年轻漫画家气得咬牙切齿,突如其来地质问起来, “你连回个电话问候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吗?” “你生什么气啊?”忽然被打搅了睡眠时间的我也跟着暴躁起来,“我和你什么关系啊又不是我把你打进医院的,我干嘛要问候你——” 啪—— 嘟嘟嘟嘟嘟…… 电话突然就被人挂断了。 好气!妈的好气啊!神经病吧这个漫画家?是在医院待着太闲了所以来找茬的? 还没等我转身,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我抓起电话,还没等我开口,那边又传来了岸边露伴迅速又没有语气的声音: “杜王町中心医院,外伤科住院部X楼XXX室。” …… 这是蹬鼻子上脸了吗?是要我现在就过去吗?凭什么!我绝对不会去的! 见我没有答话,露伴却并不在意,用命令的口吻补充道: “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份午餐,医院的食物太难吃了。” “……滚啊!!!” ☆☆☆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了圣杰曼面包店打足了冷起的面包架前,生着闷气挑选着商品。 这该死的天气,今天也是热到窒息的一天。 这种狗天气竟然要我藤叶细也离开舒舒服服的室内顶着大太阳又是跑腿又是探病地赶去医院…… 呵,能做到这一点,也只有岸边露伴这个男人了。 不对,我并不是特意跑去探望他,只不过露伴那么挑剔的人,很有可能因为医院食物不合胃口就拒绝吃饭,他要是不快点出院,那失去打工机会的我就没有收入来源了。 而且…… 我顺势将那个塞满奶油和草莓的夹心面包取到了托盘里。 ——我只是为了徐伦买甜点,顺便才去探望岸边露伴的。 这个借口真是完美,不愧是我藤叶细也! 拿着挑选好的面包,我转身走向收银台准备付钱,就看到了排在我前面的熟悉身影。 “仗助?” 这么热的天,还穿着那么厚的制服不难受吗? “细也?” 还是坚持打扮不良并且梳着牛排头的少年转身看向了我,顿时整张脸就像点了灯一样亮了起来,亮晶晶的蓝眼睛满是喜悦地望着我, “真巧啊,你、……你也喜欢圣杰曼的面包吗?尤其是三明治,仗助觉得超Great的——” 眼看这个年轻男孩开开心心就要展开话题,我连忙解释道: “不是,只是顺路买点东西去医院探望……朋友。” 呸,岸边露伴算什么朋友。乐色!只会使唤人,差劲! 我心里不爽的暗骂。 仗助好奇地问:“朋友?是生病住院了吗?” “不是生病,是外伤。” 我一边回答一边思索起来,也是啊,都被打到住院的程度了,应该伤得不轻。 医院里此时的岸边露伴心灵正是最脆弱又无依无靠的时刻。 试想他这样一个没有朋友性格孤僻的家伙,当他在医院叹息以为没有人会来探望他的时,我这样一个温柔又正直善良的女孩带着关怀出现在他身边,给予他鼓励和安慰…… 这么一来,想必他也会在原本就喜欢我的程度上更加迷恋我藤叶细也,也就是说,离他向我告白也能更近一步! 完美,简直太完美啦这个计划,就这么决定了,我非但要去探望岸边露伴,无论今天他怎么冲我无理取闹,我也要好好忍耐。 一切都是为了逼迫这个傲娇向我告白然后再由我狠狠拒绝嘲笑他,呵。 这边的我思绪如飞,那边的东方仗助忽然提议: “虽然这么说大概有些突然……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呢?” “啊?” 我回过神来,一头雾水地看向身边真诚恳切的伪不良少年。 “那个、是这样的啦……我的替身能力【疯狂钻石】可以修复外伤。” 仗助连忙解释道: “我想细也的朋友既然都住院了,应该挺严重的吧?用【疯狂钻石】说不定可以提前出院。当然、如果你觉得不自在的话……当我没有说过就好!” 我再一次陷入思考考。 虽然岸边露伴住院处于弱势让我照顾他也不错,但果然还是让那个混蛋男人赶紧出院,恢复我正常的日常打工更好。 毕竟每周去他手下帮忙画稿才是主要发展好感度的途径。 “我当然愿意,但是不麻烦你吗?” 我疑惑地看着东方仗助,真是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回家吹着空调打游戏不好吗?非要顶着大太阳去治疗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东方仗助超大声超精神地迅速回答: “不麻烦!完全不麻烦!” ☆☆☆ 病床上的岸边露伴抬头看到了我,顿时气急败坏地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朝我大发脾气: “你这家伙怎么会来!?” 我他妈?????? 顿时就忘了来的路上【无论岸边露伴今天怎么无理取闹我都要温柔对待他】的决定,秒炸地吼回去: “不是你告诉我地址还让命令我跑腿买食物过来的吗?!你还是人啊?!我明白了……我这就走行了吧——” “等一下、藤叶!我不是说你……” 露伴的语气弱了下去。 不是说我?可是病房里除了我就只有跟过来的东方仗助了啊—— 东方仗助? 我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高个子少年,只见他原本单纯温和的脸庞又出现了第一次见面我评价他发型时所散发出的恐怖气场。 “细也,这一位……就是你的朋友吗?” 东方仗助咬牙切齿,低头眼神满是痛心地望向我。 “也……不完全算是朋友吧。”我迷茫地回答,“所以仗助,你也认识岸边露伴?”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只听露伴忽然开口: “藤叶,你身后的那个牛排头,就是把我揍到住院的罪魁祸首。” 什么?这么巧的吗? 还没等我说什么,东方仗助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气得头发都炸了开了,上前就要动手揍人: “你说我的发型是什么?!?!” 我:“……【旧事重提】!时间倒退5秒!” ☆☆☆ “十分抱歉……” 医院走廊里,我抱着胳膊无奈地看着面前低垂脑袋满脸沮丧的东方仗助,刚才还气得咬牙切齿的少年此时就像做错事的大狗狗,无比低落地在我面前小声说: “明明是我提出的,但是现在却……我想我不能使用【疯狂钻石】治疗岸边露伴让他出院了,因为那个家伙竟然说我的发型——” “你的发型很好,非常好,” 我连忙安抚道, “超级Great的发型。” “细也呜……” 仗助抬起头,亮晶晶的蓝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满是莫名其妙的感动。 这小孩是怎么回事? 都高中生了吧?怎么……和我面对徐伦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了解岸边露伴那个屑,一定是他做了过分的事你才会动手吧?不想治疗就不治疗吧,不想原谅就不原谅好了。反正那个家伙本来就要在医院里好好疗养。” 我说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应该是我道歉,一开始说清楚就不用麻烦你大老远跑一趟了。” “细也QAQ你真的……好善解人意,就像天使一样!” “……说什么蠢话,你快点回去吧。” 我打发了东方仗助后,再次回到了病房。 岸边露伴冷冷瞥了我一眼,生闷气一样挪开了视线,好半天才开口语气冷漠地问: “你怎么又和那个家伙走在一起。” “顺路。” 我打开标注着圣杰曼的纸袋子,将买给露伴的三明治和留给徐伦的草莓面包分开。 低头看到这一举动的岸边露伴又不爽了: “怎么?不都是给我的吗?你该不会还要给东方仗助那小子留点什么吧——” “给徐伦的!给承太郎先生女儿留的!” 我奇怪地打量着岸边露伴, “你怎么回事啊岸边先生,因为住院脾气变得更加古怪了。是找茬吗?我都按照你所说的替你买了食物并且来探望你了。” 真是可恶,看到喜欢的人前来探望,就算不表现出感动和开心,怎么也不该是现在这个态度吧?! 果然令人火大啊,岸边露伴这个傲娇。 眼前病床上的绿发青年一点也不配合,我预料中他被感动并且告白的画面没有出现,空气于是陷入了尴尬,我实在不知道留在病房里还能说些什么,只好站起身来: “算了,不打扰你休息了,等复刊了打我电话。” “等一下。” 傲娇漫画家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但是下一秒又像触电一样迅速松开了手。 “干嘛,还有什么事吗!” 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为了掩饰不自在,我凶巴巴地回头看向他问。 哼,就是舍不得我走嘛,想要留我下来直说就好了,看在他住院的份上我藤叶细也偶尔配合他一下也不是不行…… “名字。” 岸边露伴莫名其妙地突然开口,没头没脑地说。 “什么?什么名字?” “所以说……” 绿发青年不爽地啧了一下,扭头看向了窗外,但从我的角度还是看到他侧过去的脸红了起来, “为什么,让东方仗助那种家伙直呼你的名字?”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称呼问题,偏偏露伴用这么别扭的方式提问让我感到了浑身不自在。 我语气不住结巴起来: “那、那有什么啊、反正没差几岁,一直说敬语觉得麻烦就让他——” “哈?我和你的年纪才更接近吧?凭什么那种小鬼可以直呼你的名字、我却要称呼你【藤叶】?!” 露伴猛地打断我,一口气说完后。 脸彻底红了。 咦……咦咦咦咦咦??? 所以他、他生气的点……是因为我、我没有让他直呼我的名字吗? 可恶、明明让仗助直呼名字就很自然的一件事,为什么换到了岸边露伴身上就那么让人羞耻? “名字……你想喊就喊啊!我又没不让!” 因为羞耻,我忍不住更大声地吼回去。 对方却忽然沉默了:“……” 真是奇怪!又来了,是他先开口要求的,在我答应之后又不说话了?所以到底喊还是不喊、我的名字…… “莫名其妙,我要回去了。” 我板着脸,恢复冷酷地扭头要走。 ——“细也。” 身后传来了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 天……天啊。 可恶。 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明明再普通不过的名字。 【细也】。 爸爸妈妈都是这么叫我的。 就连承太郎先生和东方仗助也会这么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但偏偏这个名字到了岸边露伴口中,语调就变得不一样了。 轻柔又动听。 只是听到他喊我的名字,整个人就已经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了。 好热、脸和耳朵都好热! 太……太羞耻了!!!!! “干、干嘛?还有什么事吗你这个家伙——” 我逞强背对着他不耐烦地问。 “哈?” 原本还温柔的语气顿时又变得不可一世起来,岸边露伴用责备的口吻对我说, “所以你也……应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才对啊。” “什么?”我吃了一惊,忘记脸上还在发烫地扭头看向他。 这才发现病床上的人和我一样,虽然眼神满是不快表情故作严肃,可是…… 他的脸好红。 岸边露伴继续皱眉理所当然地说: “你都直呼东方仗助的名字了,那么……啧,一直【岸边先生】【岸边先生】的,你不觉得绕口吗?” “我、我才不觉得——” “……” 只是一瞬,虽然露伴什么也没说,可是我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失望的神色。 烦、烦死了(╯‵□′)╯︵┻━┻ 真是混蛋,所以他突然提起名字的事,原来是想算计我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名字吗?喊就是了,我藤叶细也这种区区小事怎么可能做不到? “露、——” 我深吸一口气,紧张地差点把自己呛到,最终还是好好说出口来: “露伴!” …… 啊啊啊啊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名字吗、脸好烫、真的好烫——快要烧起来了一样…… “我、我回去了!” 趁着对方还处于吃惊状态中没有回过神来,我迅速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病房。 岸边露伴果然不简单! 但我藤叶细也是绝对不会认输的、迟早、一定、要让他对我心动到忍不住出口表白!!! ……啊,买给徐伦的草莓面包。 忘记带走了。 少吃冷饮 这已经是我在岸边露伴手下打工的第55天。 我和面前的这位绿发青年漫画家进展缓慢,目前是可以直呼彼此名字的纯洁上下级关系。 对,意思就是…… 岸边露伴今天也还没向我表白! 是啊,怎么还不表白……愁死人了。 我靠着沙发扶手,托着腮撑着下巴盯着工作桌后奋笔疾书正在疯狂绘制原稿的某人。 对方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热切的视线,忽然恼怒地抬头瞪过来,脸还有点红: “你看什么?!你就这么闲吗?” 我一头雾水:“不是要等你先画完原稿吗?我现在还能干嘛!” 岸边露伴沉吟了一会儿,不高兴地降低了音量,轻声说:“下楼……” “什么?” “下楼去冰箱里给我拿瓶水。” “凭什么!我不去!我是来帮忙画稿的、又不是跑腿——” ☆☆☆ 哼,我可不是为了岸边露伴才下楼拿水的。 我是担心他因为口渴降低画稿效率影响到我的后续工作才会勉强照他说的话去做。 这么想着,我打开了岸边宅一楼厨房里的冰箱。 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冰箱的门是不是穿越连接了我家。 为什么?岸边露伴那个龟毛又精致的男人,一向空空荡荡只有饮用水和简单健康速食的冰箱里…… 竟然摆满了我喜欢的食物?饮料、汽水、零食、甚至…… 甚至一整个草莓蛋糕??? 而且是那家需要提前两天预约才能定制蛋糕的甜品店,还是夏季特有限定的草莓蛋糕!天啊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介绍就好想吃QAQ 不对,到底是谁说的【我天才漫画家对健康管理十分严格】【汽水?蛋糕?这什么垃圾食品啊我岸边露伴绝对碰都不会碰一下】? 岸边露伴不仅自己讨厌这些高糖不健康的冷饮,就连看到我喝冰镇可乐时都不忘抓紧时机嘲讽我,那现在这个冰箱……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无视了那堆令人眼馋的零食,找到了瓶装矿泉水,重新上了楼,面无表情地把水放到了某位漫画家的桌前,然后就重新回到了沙发上继续翻看漫画杂志。 露伴忽然停下了疯狂画稿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矿泉水,忽然问: “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我吓了一跳。 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皱着眉头,表情无比自然又严肃。 “冰箱。”他说。 “看到了啊?不然水从哪里来的。” “我是说……冰箱里的,”他咬牙切齿起来,“冰箱里的那堆……垃圾!” “你竟敢说草莓蛋糕是垃圾!?你知道那个蛋糕有多难买吗!?” “原来看到了啊,” 露伴终于露出满意又不屑的笑容,心满意足地提笔继续画起来,这一次看起来心情好像愉悦了不少,就连挥舞画笔的动作都跟着轻飘飘起来, “那是……之前和编辑见面时,从读者那里收到的慰问品。” “是吗?” 真好,当了知名人气漫画家就是这点好吧,有了自己的读者和粉丝,所以也会经常从编辑那里收到读者寄来的礼物? 可是……大夏天的,真的会有人送蛋糕吗?好奇怪。 “那种甜得要死的不健康食物,也只有你会喜欢了。” 露伴话锋一转,头也没抬地说, “东西反正就在冰箱里,你想吃自己去拿就好。” “真的吗!?” 我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顺便问出了我的疑问, “那……冰箱里的冷饮、零食和汽水,也都是读者送的吗?” “嗯嗯——差不多吧、那种事……” 岸边露伴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始驱赶我, “那种事我这样一心沉浸在漫画事业中的岸边露伴怎么会清楚?总之你想吃就赶紧滚下楼去吃!不要在这里影响我!吵死了!思路都被你打断了!” ☆☆☆ 将草莓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时候,一张随之飘落的小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嗯?明明某人说这是之前见编辑时收到的读者馈赠,但小票上的购买日期明明就是今天? 知道了,呵,岸边露伴这个口是心非的傲娇,他就是喜欢我没错! 蛋糕也是他买来放在冰箱里等着我今天来兼职时为了我留的。 我哼着歌,愉快地在餐桌前坐下,用叉子舀了一大块沾满奶油和草莓片的蛋糕,大口咬下。 唔~好好吃,新鲜的奶油和草莓因为在冰箱里冻着的关系,冰冰凉凉的一点也不甜腻,清爽又香甜。 就像我未来的爱情之路! 都做到这种地步了。 岸边露伴迟早会向我表白的! 我无比确信。 ☆☆☆ 岸边露伴迟早会向我表白的。 我虽然很确信这一点,但在那之前…… “好痛……” 不知道是不是空腹吃了太多冷饮的关系,肚子好痛啊呜,就算躺在一楼闷热没开空调的沙发上,浑身冒汗小腹也还是一阵阵地抽痛着。 “你还在做什么?” 岸边露伴这时推开了二楼工作室的门,从楼梯上走下来,态度又恢复了之前的高傲冷酷,皱眉看着我, “原稿已经画出一半了,你也该上来帮忙填涂背景了吧?” “我马上就来……” 小腹就像针扎一样阵阵疼痛着,我竭力想要从沙发坐起来,忽然感到一阵不对劲。 啊…… 忘记了! 是、是生理期?Q口Q)! “别过来!” 我连忙看向已经走下楼梯的露伴, “我、一会儿就上去!” 糟糕Q口Q)忘记了、完全忘记了!包里好像也没带卫生巾啊呜,岸边露伴这个混蛋住的别墅住宅区附近也没有超市。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岸边露伴这个死直男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反常,自顾自地走向了厨房,瞥了一眼餐桌上没吃完的蛋糕和冷饮,语气嘲讽: “还真能吃。” “有、有什么办法!” 我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努力打起精神和他呛声, “谁让你空调温度打得这么高?” 对,就是他的错。 说什么【为了守护天才漫画家宝贵的关节健康】,哪怕天气再热,室内空调的温度都设置在28度甚至更高。 开什么玩笑,大夏天的空条就该设置在18度然后裹着棉被吃冷饮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表现。 我还没来得及想出更多损人的话说出口,对方已经扭头注意到了我。 “细也,” 他忽然低声念着我的名字,朝沙发快步走来, “你怎么了?脸色很差。” “我、我……” 走开啊啊啊啊,我还没习惯这个家伙直呼我的名字! 真是的、为什么在念名字的时候语气要这么温柔啊可恶、害我整个人都莫名紧张起来, “我没事!我说了我没事!” 他没有理睬我,直接在沙发前俯身,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视线落在了我捂着小腹的手上,疑惑地问: “你这个白痴,是冷饮吃多了肚子疼吗?” 我气哭。 他骂我!!!他竟然骂我!!! “岸、岸边露伴……” 我眼泪汪汪低头躲避着他的视线,心里极度不安又带着期望,揪住他的袖子,小声地请求起来, “能不能……能不能拜托你……” “……?” “呜……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去买卫生巾……” 说出口了,说出口的瞬间我内心绝望,完了,我的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岸边露伴肯定再也不会有向我表白的想法了。 “……” 对方诡异地沉默了。 我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这才发现他就俯身坐在沙发边望着我,距离近得有些微妙,我甚至能看到他单薄的肌肤下一点点透出来的绯红。 呜哇——太羞耻了。 让喜欢的人去买卫生巾什么的……我一定会被讨厌的。 果不其然,原先还一脸担忧的岸边露伴脸上露出了恼怒的神色,半天才反应过来压低嗓音咬牙切齿地问: “你说什么?你竟然、竟然要我岸边露伴——” “别说了!呜……别说了!我知道了!” 因为羞耻,我迅速打断了他的话,扭开脸从沙发上跳起来,含泪气呼呼地要往楼上跑。 “你干嘛——你去哪!” 虽然生气,对方还是一把拽住了我。 “我自己去买!我上楼拿包、自己去买!” 我背对着他气得眼泪狂飙,声音颤抖地回答。 “……” 他又沉默了,好半天才松开了我。 只听他语气僵硬一字一句地说: “我、去。” “哎?” “我去买总行了吧!你这个麻烦的女人!!!” 他气红了脸,伸手指着楼上, “工作室的柜子里有毯子,自己滚上去躺好!” 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抓着头发扭头要往门外走。 “露、露伴……” 我小声喊住他。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语气不耐烦地问: “干嘛?还有事?” “那个……你……你知道要买什么牌子的吗?” “……” ☆☆☆ 【我所不知道的事】 杜王町中心的十字路口街道边,OWSON便利店里,因为炎炎夏季没有顾客空旷的货架后。 绿发男人面色阴沉地望着包装花花绿绿的各色女性用品,忽然回过神来。 他为什么要替藤叶细也那个女人买卫生巾!? 他岸边露伴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算了,买吧。呵,他都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了。 这个女人总该感动到主动对他表白了吧? 正当他这样想着,向货架伸出手的时候—— 身后传来了熟悉又疑惑的声音: “露伴……露伴老师?” 岸边露伴僵硬地转过身,只见康一、亿泰甚至东方仗助,正齐齐站在他身后,表情怪异地望着他以及他手伸向的商品。 “露伴老师……你在干什么呢?” ……草。 他绝对。 绝对要让藤叶细也那个女人亲口承认喜欢他!!! 绝不喜欢 岸边露伴今天要出门取材。 “那我先回去了。”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也一起去。”他这样说。 ??? 这算约会吗?算邀请吗? 那就好好说出来啊臭男人!这种高傲命令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真是独断、霸道、大男子主义、不讲理…… 但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请求我藤叶细也了,陪你一起去也不是不行。”我宽容大度地答应了他。 看在我这么善解人意的份上,你这个死傲娇倒是快点给我告白啊! 是的,暑假都快过去一半了,岸边露伴还是没向我表白。 愁,真是愁。 不过像现在这样以取材为借口两个人约会好像也不错——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岸边露伴已经开始像某个熟悉娇小的身影搭话: “康一,真巧啊,我正要去取材,你也一起吧。” ?!?!?! 所以不是约会吗?是真的要取材啊!? ☆☆☆ 我和康一跟在岸边露伴身后,朝药局和OWSON便利店之间的小巷子走去。 奇怪,是太久没回杜王町了吗?这个地方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路? “你为什么看上去很害怕岸边露伴的样子。” 我向广濑康一搭话。 因为承太郎先生的缘故,我见过广濑康一几面,但并不是很熟。 “藤叶小姐,你也知道露伴老师的能力吧。” 银发小个子的男生一脸困扰,压低嗓音指着自顾自走在前面的岸边露伴对我说, “因为他擅自对我使用【天堂之门】的缘故,之前和仗助发生了一些小摩擦。” 小摩擦?是指岸边露伴被东方仗助打到住院吗? 哼,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啊,岸边露伴这个人。也只有我藤叶细也能忍受这个男人的奇怪脾气了,所以…… 为什么还不表白!气! 气也没用,岸边露伴本人毫无自知地带着我和康一在空旷无人的寂静小巷里来回走着。 不对劲,先不说整条巷子都静悄悄的,连周边的房子也是,丝毫感受不到有人住的气息,庭院都是破败不堪许久未收拾的模样,房子大多也是破败的空屋。 就在我努力在记忆里搜索这条巷子存在的印象时,露伴忽然停下脚步: “是替身攻击。我们始终都在原地踏步。这条巷子有问题。” ? 怎么什么事都能和替身扯上关系?说不定是鬼打墙呢。 在广濑康一用他的【回音】测探并确认了我们所处的空间有异常之后,露伴忽然向我搭话:“细也,要是觉得害怕,躲在我岸边露伴身后也可以,你身为我的助手,我……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 我莫名其妙地怼回去: “有什么好怕的,这不是什么危险也没有吗?” “……你是神经大条吗?!这种情况下正常女人都不该柔弱无助地哭起来吗?” 露伴似乎是对我的冷静有所不满。 “谁会哭啊!谁要哭啊!是你在害怕吧?” “我岸边露伴怎么可能——” 就在我们互相争执的空档,一个陌生的女孩声音忽然响起: “需要带路吗?” 我和露伴还有康一齐刷刷地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在前方拐角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浅粉色短发的美少女,神色平静地望着我们。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岸边露伴直接上前挥舞起了手中的画笔: ——“【天堂之门】!” ??? 他有病吧?莫名其妙就对人出手使用替身能力? 那位突然出现的陌生美少女就这样昏倒过去,脸上出现了纸张一般写满字迹的书页。 岸边露伴走上前,在少女脸上的书页上唰唰抬笔写下了【无法攻击岸边露伴一行人】的设定。 “露伴老师!太厉害了!不用让她看原稿就能发动替身能力了吗?” 康一一脸崇敬地大声夸赞道。 不要夸他啊!这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女孩子吧?动不动就使用替身随便改人设定真的好吗? 在康一的吹捧下岸边.不要脸.露伴显然已经飘了,一边自顾自地翻看着粉发女孩脸上的书页一边语气得意地回答: “【天堂之门】的能力成长了。不过对于东方仗助那种不懂欣赏漫画的土老帽应该没用,嗯……这个女人和我的波长意外还挺合的。” ??? ?????? 我满头问号。这什么人啊!为什么自夸的同时还要顺便骂一下东方仗助? 还有……当着我的面说自己和别的女人波长吻合是什么意思?! 和你岸边露伴波长最温和的难道不是我藤叶细也吗? 只不过是个漂亮女孩就都能和你合得来吗?以为自己是谁啊!可恶!自大!不要脸! 不行,为什么我突然这么生气,得冷静下来。 这边我的心情还没平复,只听露伴在那又开始边看人家隐私边念出声来: “她不是替身使者。杉本铃美,16岁,住址是杜王町这附近的xx街xx号,看没有男朋友,三维是82/57/84,左边胸部上有一颗黑痣,第一次月事是11岁9月,第一次和男生接吻就被对方舌吻——” “你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岸边露伴!!!!!!!” 我忍无可忍地召唤出替身【旧事重提】一拳挥过去打断了他的吟唱, “只不过是个漂亮可爱的女生你就对她的隐私那么感兴趣吗!?你这个渣男、垃圾、混蛋——【旧事重提】给我打!” 迟迟不向我表白就算了,难道开始转移目标喜欢别人了吗? 这个屑!这个屑!真的好气,气死了—— “藤叶小姐、啊啊啊你冷静点——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广濑康一惊恐地上前拼命试图阻拦。 “混、混蛋!” 打都打了,气也出了一半。 我含着眼泪气呼呼地停了手,顺便让【旧事重提】将时间倒退了5秒。 岸边露伴身上被我替身揍出的伤势也轻了不少。 “啧,有必要那么生气吗?” 岸边露伴轻碰着嘴角没有完全消退的伤口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对于我突然用替身揍他的事竟然意外没有生气发火。 那位名叫杉本铃美的女孩恢复神智后,有些诧异地看着脸上带伤的岸边露伴,又问了一次: “需要带路吗?” 能怎么办呢,这条诡异的巷子不知道为什么走不出去,这么半天也只见到了她,既然她能带路,我们也只能跟着她走了。 才没走几步,杉本铃美忽然转身取出了一盒POCKY,友好地问我们: “要吃吗?” 没人点头。 女孩无奈地自己抽出了一根巧克力饼干棍,递向了露伴,提出了个奇怪的请求: “请你抓着另一端。” “?” 岸边露伴一脸困惑地照做了。 啪嗒—— 细长的POCKY被杉本铃美轻轻掰断,她脸上忽然露出调皮的笑容嬉笑起来: “哎呀,看来你会被女孩子甩掉!这是巧克力棒占卜,你应该是个任性的人吧?还会不顾对方意愿拉着人乱跑,这就是你被甩掉的原因。” 很准。简直太准了铃美小姐。 虽然原因分析不一定准确。 但未来岸边露伴一定会被我狠狠甩掉。我此时已经无比坚定地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甩掉他,在他真诚向我表白之后无情冷酷地拒绝,然后看他绝望后悔的神情! 虽然是玩笑话,但露伴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回头神色认真地问我: “细也,今天出门取材的邀请……让你感到为难了吗?” “为难。非常为难!” 我还在气头上,冷着脸没好气地回答, “我现在只想回家。” “……”露伴皱起了眉头没再说话。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了。 杉本铃美凑到我们之间好奇地打量着,嘻嘻笑着问:“原来是男女朋友呀?” “不是!!!!!”我反应迅速地大声反驳道,“我和这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好气,都是因为岸边露伴不表白的关系。 心里涌起一股没由来的烦躁和委屈,眼泪都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换做平时我根本不会在意,不表白就不表白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他耗。 但是今天…… 可恶,要不是因为这条巷子现在走不出去,我真想转身立刻回家。 粉发女孩奇怪地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我,转身继续带路,然后就忽然讲起了15年前的杀人事件。 那桩事件发生在我很小的时候,但隐约有些印象。的确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细思极恐的杀人事件,尤其在此时这条幽静的街道,由少女空灵的声音缓慢悲伤地叙述出来,更加让人觉得有些心悸。 “然后小女孩起床,想要寻找自己的父母,可是房子里静悄悄的。这时,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杉本铃美低声讲述着,停顿了片刻,忽然抬起头夸张地大叫了起来: “你的父母早就被我杀死了!!!” “哇啊啊啊啊——” 胆小的康一已经吓得一把抱住了岸边露伴。 虽然我知道案件的经过,也不免被吓得心脏狂跳,强行故作镇定地站在原地。 岸边露伴嫌弃地把八爪鱼一样挂在身上的康一扯开,又回头看向我,犹豫了片刻问: “你真的不觉得害怕吗,细也?” “要你管!!!” 可恶,现在只要一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气,就好气。 决定了,等回去就找机会禁止他再直呼我藤叶细也的名字。 ……他不配!!! 我转过脸不想再搭理他,无意间却在身边空旷废弃的居民庭院里看到了一只黄色的大狗。 真奇怪呀,明明都没人住了,怎么还有狗呢,看上去还是家养的,脖子上挂着项圈—— 脖子? 那只大狗缓缓地朝我这边扭过头来,我这才注意到那脖子上挂着的红色项圈下面,是一道深得快要贯穿喉咙的切割伤口,鲜血还在不停滴答滴答地落到深绿色的草坪上。 伤口那么深,可是那只狗却还活着,甚至没有一点痛苦,黑色没有聚焦的双眼乌溜溜地盯着我,裂开了嘴。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顿时吓得眼泪狂飙,脑袋一片空白,转身死死抓住了身边的人, “狗——那边的狗——!!!好可怕、好可怕——” “……你不是说不害怕吗?” 我回过头才发现我抓着的人就是岸边露伴,他深色的眼眸低垂,带着无奈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到的温柔紧紧盯着我,手就虚扶在我的腰畔。 这个姿势已经无限接近于拥抱了。 脸腾地一下子就热了,我迅速用力推开了他,指向了那边脖子还流淌着鲜血的狗,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不是的、你看那边——” “亚诺鲁特是我的爱犬,” 粉发少女杉本铃美一脸平静地朝我们走来,忽然开口道: “我就是15年前被杀害的那个女孩。” ☆☆☆ 事情突然就往灵异方向发展起来,眼前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孩杉本铃美竟然是个幽灵。 所幸经过她的解释,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寻求帮助想把杀人犯依旧逍遥法外在杜王町的事实转告给活着的人。 然后按照她先前答应的,将我们引到了路口: “从这里开始就不能再回头了,一直往前走,你们就能平安离开这个阴阳交界的小巷。” 粉发少女一脸哀伤平静地指向了前方。 “如果回头会怎样?”康一忍不住好奇地问。 “会被带往另一个世界。” 她说完,像是在安抚我们一般补充: “没关系,只要不回头走出去就好。记住,无论听到、看到什么,都不能回头。” 不回头而已,很容易做到。 但是康一做不到,康一他回头了! 无数双大大小小或年轻或苍老的手从我和岸边露伴身后倏倏倏地窜出,死死抓住了银发小个子的少年,拼命向身后那条小巷……也或许是另一个世界拖去。 “【旧事重提】!倒退5秒!!!” 我迅速反应过来,使用了替身能力。 眼看着时间倒退后,康一又要回头,我连忙朝前一把将他推出了小巷—— 砰—— 因为惯性作用,我和康一一起重重摔倒在了路边,四周路过的行人纷纷诧异地看了过来。 太好了……有行人的话,说明已经离开阴阳交界回到正常的世界了。 正当我这么想时,又一个从没听见过的女孩声音在我身前响起,叫的是康一的名字: “康……康一君!”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双修长的美腿,再往上,看到了一个黑色长卷发容貌艳丽的年轻水手服少女。 容貌是很艳丽,但……表情好恐怖! 这个突然出现的黑发美少女面容扭曲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和康一,猛地就咬牙切齿怒发冲冠地开始咆哮: “康一君!这是怎么回事!?你背着我和这个女人在交往吗?!?!” “哈?!” 我吓了一跳,不解地看向了康一: “这……这是你的女朋友吗?她是不是误会我们了……” “她、她是我的同学山岸由花子、我们并没有在交往!” 康一虽然这么说,脸却红了。 他的解释让山岸由花子更加愤怒地转向了我,语气阴森: “呵呵,明白了,康一君,就是这个女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吗?为了她,你竟然和我撇清关系……绝不原谅、绝不原谅!” 哎哎哎?哎等一下——她的头发怎么突然变长了、怎么突然就绕过来了、哎为什么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我慌张地准备再次发动【旧事重提】倒退时间,康一的叫喊却打断了我: “不是的——由花子同学!她是露伴先生的女朋友啊!不要随便动手!” 那原本缠绕着我手脚的黑色长发立刻收了回去。 前一秒脸色阴森恐怖的美少女此时好像变了一个人,温柔又淑女地向我伸出了手,将我扶了起来,一边还在道歉: “不好意思呢,误会你了。我这个人一遇到和康一君有关的事就控制不住情绪……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你叫什么名字?那位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我顺着山岸由花子手指的方向,这才注意到了始终站在身后表情复杂看着我们的岸边露伴。 听到山岸由花子的问话,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看向了我,像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好——气! 又来了,每次这种时候就装死!他倒是说点什么啊、顺势表白也不是不行—— 可岸边露伴就是一动不动!就是不表白! 说真的,有点……有点沮丧了。 就算是傲娇,但能够一直忍住不表白心意的话…… 说明其实岸边露伴也没多喜欢我吧? 毕竟……毕竟是个会对路边女孩子甚至女幽灵出手的混蛋! 我明白了,因为是孤僻漫画家,所以只要是可爱女孩都可以。 “不是……” 我摇摇晃晃推开了忽然变得热情的山岸由花子,低着头忍住眼泪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我才不会喜欢这种男人!” 我背你吧 “我喜欢你!” 一向傲娇的男人憋红了脸,突然大声地喊了出来: “请……和我交往!” “哎?”清丽可人的女孩转过身,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不可能、你怎么会……你不是说绝对不会喜欢我吗?” “啧,” 男人狼狈地捂着红透了的脸,小声解释: “那是傲娇、傲娇啦……真是的你这个蠢女人,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对你的这份心意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所以,请和我交往吧,藤叶。”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白烂言情剧。 女主的姓氏好巧不巧和我一模一样。 但果然这只是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情节吧。 “小细姐姐?” 一边趴在小桌上用蜡笔涂涂画画着的绿发女孩仰起脸,疑惑好奇地看向我忽然问: “你最近怎么不去打工了呢?” “嗯?” 我回过神来,看向徐伦,竭力打起精神笑着回答她: “噢,那个啊。我突然不怎么缺钱了,已经没必要打工了。接下来都有时间像这样在家陪徐徐玩耍,不好吗?” “好……” 徐伦笑得眉眼弯弯,开心地朝我扑过来。 我摸了摸女孩又软又柔顺的头发,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妈发现了我存钱的意图,坚决反对我骑摩托,现在的确没必要再打工攒钱了。但想到上午给岸边露伴打电话时的情形…… 在我表达了结束打工的请求后,电话那端的男人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还是那么莫名其妙啊,岸边露伴,完全看不透他现在的想法。 有点厌倦了。 我无精打采地这样想,门铃就在这时被按响了。 推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那个名叫山岸由花子的女高中生。 “藤叶小姐,” 黑色长卷发的美艳少女温婉地笑着,礼貌地举起了手中的蛋糕盒, “打扰了。” ☆☆☆ “所以……山岸同学,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我疑惑地看着坐在我家沙发上仅仅见过一次面的女生,疲惫地向她提问。 就在刚才,她刚滔滔不绝完全不容我插嘴地将她和康一君心意相通开始交往的事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 “哎呀,藤叶小姐,” 山岸由花子优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笑眯眯地看向我,双眼中满是恋爱中少女的幸福笑意: “我们不是朋友吗?像这样进行恋爱相谈也是很普通的事呀。” ??? 就见过一次面吧?还差点被她的替身能力攻击、怎么就成为朋友了?这人也太自说自话了! “所以你和那位露伴先生进展到哪一步了呢?” 由花子忽然问。 “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皱起眉头来,不快地否认: “我都说了我和那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普通的打工雇佣关系,不对……现在也不是了,我已经不去他那里帮忙了。” “这样啊,” 山岸由花子一脸了然地点点头,自说自话地接道: “吵架了?你愿意的话,能详细说说吗?” “不是的!都说了不是的!!!” “小细姐姐有男朋友了吗?” 一边的徐伦也感兴趣地坐到了我身边,好奇地问, “是什么样的人?” “我没……” 我突然好疲惫,也懒得再解释,自暴自弃地说: “所以说……没可能的。” ☆☆☆ “原来如此。” 山岸由花子在听了我的抱怨后点了点头,认真地分析着: “对方是相当傲娇的类型啊,怎么都不愿意表露心迹嘛。” 徐伦在一边听得一知半解,但也像模像样地努力想要加入话题,拉着我的胳膊追问: “小细姐姐,你很喜欢那个人吗?” “没!才没——一般……普通喜欢。” 对,我藤叶细也如此理智的成年人,是不可能被恋爱这种幼稚的小事冲昏头脑的。 本来就是,岸边露伴只是我感兴趣的类型。 因为意外被他得知了我的心意,所以感到不甘心而已。 最初就只是想让他先表白而已。 现在也是,我只不过……只不过不甘心输给他而已。 “是吗,可是藤叶小姐,现在的表情看着就很难过。” 山岸由花子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男人而已嘛。时间一长就会忘到脑后的。” 我逞能地扬起嘴角,不屑地挥手。 ☆☆☆ 我只是普通程度地喜欢岸边露伴。 并没有真的迷恋上他。 真的只是普通程度。 时间一长就会忘掉的那种喜欢…… 忘不掉啊啊啊啊! 就是好在意,这个混蛋无情的男人。距离我结束打工已经一周了。 整整一周,一通电话都没打过来,真的就再也不联系了! 可恶、果然、果然他一点也不喜欢我呜,会画我的速写也只是心血来潮吧。 “细也,暑假也别老是宅在家里。偶尔也出去和朋友玩嘛。” 妈妈路过我的房间,探头进来对我说。 “知道了知道了!” 我烦躁地不再去想和岸边露伴有关的事,匆匆忙忙地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画着眼影, “这不就在准备嘛。” “哎呀,还化妆呀,和谁出去玩?男生女生?” 老妈顿时八卦起来。 “同学聚会。同学聚会而已。” 我气鼓鼓地解释: “难得暑假回到杜王町,和以前的高中同学聚个会而已,吃过饭就回来。” “什么嘛,可惜。我女儿这么漂亮,怎么就是交不到男朋友噢。” (╯‵□′)╯︵┻━┻ 呀卡嘛西。 ☆☆☆ 同学聚会什么的,原本是不打算去的。 实在是呆在家里太无聊了,为了不继续萎靡不振下去,我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虽然高中毕业升入大学才2年,但据说班上的同学几乎都有了恋爱对象。 我不喜欢父亲SPW基金会那种忙碌奔波的生活,也讨厌承太郎先生拜托的和替身能力有关的事。 我喜欢平静普通的生活,但喜欢的男生类型却决不能普通无趣。 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从小到大身边都是正常人的我始终没有恋爱。 想到许久不见的高中同学聚会上大家都会成双成对,而我依旧是一个人…… 可恶,这么一来岂不是更凸显了我的可悲吗? 我认认真真地画了妆,换上了平时不会穿的短裙和高跟鞋,打扮得漂漂亮准备出门。 正在厨房里帮着妈妈准备晚餐的徐伦抬头一见我,双眼一亮地跑了过来,很给面子地惊叹道: “哇!小细姐姐今天好漂亮噢。小细姐姐穿裙子啦!小细姐姐还喷香香了!” 徐伦真是可爱,谁不喜欢嘴甜乖巧可爱的小孩子呢。 我一把抱起徐伦亲了亲,高兴地许诺她: “乖,等姐姐回来给你买蛋糕。” “小细姐姐和谁出去?” 徐伦眨着大眼睛兴奋地问: “是上次说的那个男朋友吗?” 我刚想说没有,老妈耳朵一竖,光速从厨房里闪现过来,两眼发绿地盯着我,然后温和地看向徐伦柔声问: “徐徐,你说的是谁呀?阿姨怎么不知道你小细姐姐有男朋友了呀?” 徐伦天真单纯地朗声回答: “就是姐姐打工地方的男朋友呀,我听小细姐姐提到的,好像叫……叫……露……露伴?”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妈尖叫着疯狂扑向我: “岸边露伴?!你和岸边露伴在交往!?为什么不告诉妈——” 我忍无可忍地怒吼: “【旧事重提】!倒退5秒!!!!!!” ☆☆☆ 我憋着一肚子气狼狈地从家里跑了出来。 距离聚会开始时间还有点早,我于是朝镇中心的面包店走去,打算先四处随意逛逛。 因为是夏天,哪怕临近太阳下山,空气里还是格外闷热,茂密的林荫道间,蝉鸣一阵阵此起彼伏,吵得我有些头疼。 啊,说起来岸边露伴家门前,也有这样一条道路呢。 ……不对怎么又想起那个混蛋了!就是因为总是想到他所以才会一直在意,这样下去不行、一定要忘掉忘掉忘—— “细也?” 哎?是出现幻觉了吗?身后为什么传来岸边露伴的声音? 我回过头,只见某位绿发青年漫画家正背着画板,满脸诧异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又、又出门取材吗?” 我刚想故作镇定地和他打招呼。 露伴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他没说话,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低头紧紧地盯着我的脸一言不发地打量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操作?刚才打招呼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表情这么可怕? 好像……是在生气? “你这是什么打扮?” 他皱着眉没头没脑地呵斥道。 “什么?” 我整个人都懵圈了。 岸边露伴还在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然后机关枪一样不停歇地逼逼起来,语气挑剔又嘲讽: “裙子为什么这么短?就算是夏天你穿得未免也太过风凉了吧。上衣不觉得太紧了吗?哼……还画了眼影?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去见谁?!为什么突然打扮得这么漂亮——” 他话说到一半,猛地停了下来,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放开我后退了一步。 我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盯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像是为了挽尊,露伴强行镇定了下来,逞强高傲冷笑道: “以为穿着暴露就是性感吗,真是不知廉耻。” ……他骂我! 这个狗男人又骂我!!! 我脑子飞速运转,迅速做出反击,指着他大声喊: “你说我?你还有脸说我!一个大男人整天露着腰给谁看啊!你才不知廉耻你才——” “哎?那不是藤叶吗?” 一边路过的男男女女忽然指着我惊叫道: “怎么回事?她不是说一个人来吗?原来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草、怎么偏偏在这里遇到了高中同学? “不是的、他不是!我和他——” 我连忙朝人群走过去想要甩开露伴向他们解释,却一时忘记了脚上平时几乎没怎么穿过的细高跟,脚踝一崴,身体失去了平衡朝一边摔去。 “细也?!” 岸边露伴连忙扔下画板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我的腰。 但已经晚了,他跟着我两人一起朝路边的灌木丛里摔去。 扑簌簌—— 天旋地转,树叶漫天飞舞,远处人群惊叫,一时间一片混乱。 “好痛好痛……好痛……呜?” 我仰天摔倒在刺人的灌木丛里,刚想爬起来却发现岸边露伴就俯身压在我身上,他双手撑在我身边,抬起了头。 好死不死嘴唇和嘴唇轻轻擦过,我和他一起僵在了那里。 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睛近在咫尺不敢置信地望着我。 “……” “……” 呜哇—— 我的初吻呜呜呜呜呜…… “你还在发什么呆、赶紧……起来啊!” 岸边露伴红透了脸,却还是故作不耐烦地迅速起身,一边朝我伸出了手。 我羞耻地双眼含泪,啪地甩开他的手,想要自己站起来,脚踝一阵剧痛,我认不出倒抽了一口冷气: “疼——” 早知道就不穿高跟鞋了呜。 脚踝应该是扭到了,微微红肿着,稍稍一用力就痛得快要裂开一样。 岸边露伴瞥了一眼我扭到的脚踝,沉默了一会儿,重新伸手,又不耐烦地催促了一遍: “你还要在那里躺多久?这个时候就别傲娇了,把手给我。” 谁傲娇!?我傲娇?我他妈——他凭什么说我?我呸—— ……算了,那边的高中校友们一脸八卦看戏的表情,我连忙板着脸维持着自己的高冷形象,不情不愿地拉住了露伴伸过来的手,让他把我扶了起来。 是因为长年握笔的关系吗,指腹那里的薄茧有些粗糙地划过我的手指,立刻带起了灼人的温度,他的手很漂亮,虽然有些消瘦,但异常有力,掌心也是滚烫的。 我的脸没出息地发热了。 “既然不习惯,就老老实实别穿有跟的鞋子。” 死.直.男岸边露伴没好气地又怼了我一句。 我才憋下去的眼泪又哗哗开始往外涌。 “我说什么了你又哭?笨——” 他还没说完,我的高中八卦校友们已经从对面一股脑跑了过来,一边用探究好奇的眼神肆意打量着岸边露伴,一边关切地对我说: “藤叶,你这扭伤得有点厉害啊。” “对呀藤叶,这样可不行,你别勉强参加聚会了,我们下次再约也行。” “是呀是呀,藤叶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行不行不行,这个时候如果不跟他们去聚会,那岂不是就要落单独自面对岸边露伴了吗? 我不能—— “回去吧。”岸边露伴轻描淡写地说。 “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我扭开脸不去看他,和高中校友挥手作别,扭头就要往回走,才走了一步,脚踝又剧烈刺痛了起来,疼得我连忙停下了脚步。 “哎呀,藤叶都这样了……男朋友就背她回去吧。” 还没走开的同学里有女孩子小声打趣地提议。 “不、都说了不是男朋友——”我连忙回头解释。 “可以是。”岸边露伴忽然开口,没有语气地打断了我。 哎? ……哎??????? 他说什么?他刚才—— “细也,” 岸边露伴背对着我俯身道: “过来,我背你。” 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脑袋里好像不断炸开烟花般轰轰作响,就连一边树荫下吵人的蝉鸣都被掩盖了过去。 ☆☆☆ 这……这不是真的。这该不会是梦吧。 我脸颊发烫地趴在绿发青年漫画家的背上,心跳还在砰砰作响。 我看不到岸边露伴的表情,可是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始终红得像要滴出血的耳朵。 一路上他什么也没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脑袋里依旧乱作一团,还在不断回放着他刚才的话。 ——“可以是。”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行、不能再仔细想下去了,心脏已经跳得快要炸出胸口了。 “细、也……” 岸边露伴忽然咬牙切齿地开口了,声音低得不像话: “你是想……勒死我吗?” “哎、哎?!不是的、我不是……对不起……” 我这才注意到大概是太过紧张的关系,我下意识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不许哭。” 他烦躁不堪地打断了我,语调却好温柔,停顿了一会儿又说, “下次,不要穿高跟鞋了。” “……噢……” 不穿了,真的打死也不穿了,矮就矮吧,反正岸边露伴也没高到哪里去…… “还有,裙子也不可以穿太短的。” “哈?你凭什么管我!你自己不也露着腰——” “到了,快下来!” 岸边露伴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我抬头,果然,已经到家门口了。 哎……怎么这条路这么短呢,已经到了呀…… 心里忍不住地遗憾起来。 岸边露伴没有立刻转身就走,他扭开脸扶着我蹦跶上了台阶,按响了门铃。 很快我妈就来开门了。 我应该不是亲生的,我妈迅速瞥了我一眼,然后就再没把目光从岸边露伴脸上挪开过。她脸上露出了慈祥到可怕的笑容,语气难得亲切地柔声问: “哎呀,你就是……就是岸边先生吧?细也这孩子真是的,也不早点说你要来——” “妈——” 我皱眉打断她, “你看我一眼行不行,你女儿脚扭了,他……他是送我回来的。” “嗯,那就……不打扰了。” 明显不擅长社交的岸边露伴轻咳了一下,转身就要走。 “哎?这就回去了?不进来坐一会儿吗?你们在交往吧?” “妈!!!”我恨不得上前捂住我妈的嘴。 身后夕阳下,绿发男人的脚步忽然停住了,他犹豫了几秒而已,转过了身。 绿色深邃的眼眸背着光,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带着无比认真的神色说: “还没有。” ☆☆☆ “小细姐姐,” 徐伦跟着我又蹦又跳,像只活泼的小兔子,满脸好奇声音清脆: “我在窗边看到啦,那个就是你的男朋友吗?好帅呀,和徐徐一样是绿色的头发呢。” “徐徐。” 我停下一瘸一拐的脚步,终于忍不住大大裂开了嘴角,一把抱起了可爱的小女孩,高高将她举起: “他说还没有!他说还没有在交往!所以他的意思是……将来有一天我们会交往!” “小细姐姐?” 徐伦一头雾水但又高兴地看着我,像是被我感染了一般灿烂地笑了,问: “你说要给徐徐买的蛋糕呢?” 啊—— 忘记惹_(:з)∠)_ 谁先表白 吉良吉影死了。 ……等等,吉良吉影是谁? 不重要啦,总之他死了,承太郎先生来杜王町的目的也达成了。 徐伦因此高兴得不行,穿上自己漂亮的小裙子,趴在我的化妆桌前嚷嚷着要我给她辫辫子。 “爸爸结束工作了对不对?爸爸要有时间陪徐徐了对不对?” 小女孩那双大眼睛像是塞进了星星,不停扭头期待地看着我。 “对,今晚你爸你太外公你叔姥爷……?大概吧,总之东方仗助那群人都会来,大家今晚一起吃寿喜锅庆祝。” 虽然我也不知道庆祝什么,主要是承太郎先生的工作结束了,我妈又爱热闹,于是提议大家来我家吃晚餐。 我无奈地给徐伦辫好了辫子,下楼准备出门去超市购买寿喜锅要用的牛肉鸡蛋等食材。 “阿细,等一下,” 老妈见我要出门,喜滋滋地跑过来拽住我: “快,给岸边露伴打个电话。” 我顿时警觉了:“??????妈你想干嘛。” “多好的机会呀,邀请人家一起吃晚餐不好吗?人多热闹。” “不要吧,岸边露伴不喜欢社交。” “我让你打电话你就打!” 眼看我妈挥舞着拳头动手要揍人,我极不情愿(?)地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岸边宅的号码。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久,终于被接通了。 “喂?岸边宅。” 那边传来岸边露伴毫无语气的冷漠声音。 心脏又是不受控制地乱跳了一阵,我强行平复了下心情,故作平静地问: “要……要来我家吃饭吗?” “什么???????……细也?” ……这个混蛋什么语气!我邀请他来我家吃个晚餐怎么了?他好歹也是替身使者,好像也帮了承太郎先生,大家一起庆祝是很正常的事吧? 有必要语气这么惊讶吗?! “你别误会了!吉良吉影(到底是谁啊)的事不是解决了吗?承太郎先生也很快要离开杜王町了,所以、所以大家一起在我家吃寿喜锅庆祝一下……所以你要来吗?” 我一鼓作气地问。 电话那边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某位漫画家不情不愿的声音: “寿喜锅?大夏天的……寿喜锅?你没病吧。” (╯‵□′)╯︵┻━┻我他妈! “你爱来不来!!!”我气得准备挂断电话。 “等一下,什么时候?” “嗯?” “所以……你家,寿喜锅,什么时候?” 挂断电话,我依旧气得不行。 这算什么?就算是人气漫画家也太爱摆架子了!寿喜锅不好吗?他这个语气简直好像是我藤叶细也卑微求他来一样—— 孤僻!不合群!没人性!死宅男! “小细姐姐?” 路过的徐伦疑惑地打量着我, “你在笑什么呀?看上去好开心噢。” “徐徐!” 我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小女孩: “他会来!!!他答应我了!他会来……” “???” ☆☆☆ 我家空旷的客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亿泰、康一和东方仗助挤在沙发上争夺着电视遥控器,山岸由花子则在厨房帮着我妈切菜准备火锅食材。乔瑟夫先生抱着那个时不时透明的奇怪婴儿,张望着桌子上摆放的火锅和凉菜。 徐伦在一边向她那个始终高冷的195爹展示着自己漂亮的小裙子: “爸爸,好看吗?是蝴蝶的花纹噢,还有辫子,是小细姐姐给我梳的。” 白衣男人高冷地压了压帽檐,低声语气冰冷地捧读: “好看。” 徐伦一憋嘴,委屈地哇地哭了: “爸爸你好敷衍啊呜呜呜呜——徐徐等了你那么久——” 承太郎先生一脸无奈,一把抱起了他可爱的小女儿,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 我独自坐在一边,手里翻看着杂志,内心一阵烦躁。 还不来Q皿Q) 岸边露伴怎么还不来! 这个骗子,该不会答应之后放我鸽子吧?也是啊,这么多人的场合,讨厌社交的高冷漫画家一定不愿意来…… 呜…… “那个,藤叶小姐?” 在电视遥控器争夺战中败下阵来的广濑康一向我搭话: “你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是在等露伴老师吗?” “我没有!你别胡说!没看到我在看杂志吗?” 我生气地举着手中的杂志反驳。 “……可是你杂志拿反了。” 啊、真的! 我手忙脚乱地把杂志翻过来,刚想解释,门铃就响了。我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岸边露伴。 “太慢了!” 我实在忍不住地指责道: “大家都来齐了!就你——咦?” 某位绿发漫画家翻了个白眼,扭开脸看向一边,伸手把手里的花束递给了我。 “哎、花……给我的吗?” 我脑袋一片混乱,生气也顾不上了,呆呆地看向手中还带着露水的鲜花。 “给你妈的,” 岸边露伴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语气平淡: “第一次上别人家吃饭总不能空着手吧。我岸边露伴还不至于那么没有常识和礼貌。” 呵,又来了,傲娇? 我不管!这花就是送给我的! 还没等我再说点什么,屋里的人包括我妈和山岸由花子都一起齐刷刷地跑过来看热闹了。 我妈笑得格外慈祥,一把把我推开热切地招呼着露伴进屋:“哎呀,岸边先生来啦?” 山岸由花子推了推我:“和好了吗?他都送花给你了?” 广濑康一:“藤叶小姐你原来真的在和露伴老师交往呀?太不容易了……由花子,下次、下次我也可以送花给你。” 徐伦:“小细姐姐!花花好配你噢。” 空条承太郎:“……你什么时候和岸边露伴在一起的?” “我不是我没有——我们没交往!!!” 还、还没交往! ☆☆☆ 这么多人围在一起,餐桌真的有点挤。 那边我妈一边慈祥地望着东方仗助等人争夺牛肉一边照顾着乔瑟夫先生,还抽空不时催促我: “细也,你帮岸边先生夹菜呀!” 我:“??????他又不是没手!” 坐在我边上始终没说话的某位漫画家无语地瞥了我一眼。 为避免尴尬,我向坐在对面的承太郎先生搭话: “既然工作已经结束了,那么你和乔瑟夫先生很快就要离开杜王町了吗?” 承太郎先生点点头,一边往身边徐伦的小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蔬菜,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始劝说: “细也,关于你的替身能力,我认为不该浪费。开学后你应该读大三吧?很快就要面临毕业实习……不考虑来SPW工作吗?” 我:“……不了吧。” 呵,想得美,有我爹为SPW工作还不够?是想骗藤叶家两代人为你们SPW卖命? “承太郎先生,没事也欢迎常来杜王町做客噢,徐徐又乖又听话,比起细也小时候可爱多了,下次寒暑假再来玩呀。对了,要喝点酒吗?” 我妈笑眯眯地拿出了几个杯子和珍藏的清酒。 承太郎先生点头:“喝一点。” 乔瑟夫先生也说要喝一点,然后我妈看向了岸边露伴格外热情地邀请他一起。 “噢!我也口渴了!仗助、康一,你们要果汁吗?我去倒——” 一边的亿泰看到这边成人组开始喝酒,也兴冲冲地站起身要去拿饮料。 但是餐桌真的太小啦,亿泰大大咧咧地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一不小心就挤了过来,我被他撞得一个没稳住,朝边上岸边露伴摔过去—— 被他一把扶住。 “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不知道是不是承太郎先生等人在场的缘故,露伴的语气没有以往那么恶劣了。 “又不是我——” 我抬头,对上了他近在咫尺的深色双眸,突然发现这个距离又有点太近了,还有姿势……简直就像我扑到他怀里一样。 那双眼睛忽然眨了一下,望着我沉默起来。 直到对面的康一猛咳了一下我才回过神来,连忙推开露伴端坐了回去。 “哎呀,你们关系还真是好呢~” 我妈显然误会了,高高兴兴地把酒杯放到岸边露伴面前,吨吨吨开始倒酒,一脸欣喜之情地絮叨: “细也这孩子就是脾气坏了点,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岸边先生。” ??? 瞧瞧,瞧瞧!这是亲妈吗?这还是人话吗? 我脾气坏?我给岸边露伴添麻烦? 妈妈你说反了吧! 岸边露伴对着我妈态度十分正常地应道:“嗯,也还好。” 我他妈……你还有脸说?! 气死惹。 然后成人组除了我,大家都开始喝酒了,尤其是我妈,一喝起来就收不住,除了不时向承太郎先生和乔瑟夫搭话抱怨我爸工作忙,就是扭头一脸慈爱地打量岸边露伴。 她应该已经喝多了,说话越来越没边地问: “岸边先生,你喜欢我们家细也什么呀?” “妈你住口!!!你喝多了——” 我连忙站起身拼命去抢她手中护着的酒瓶。 啊但是老妈忽然这么一问,我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是呀,岸边露伴喜欢我什么呢? 偷偷望过去,绿发年轻英俊的漫画家就坐在我身边,身姿端正地拿着酒杯。 一双手修长漂亮,优雅地垂眸抿了一口酒。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他的脸有点红。 岸边露伴没看向我,对着我妈认真地回答: “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她没什么优点。” ……(╯‵□′)╯︵┻━┻我!好!气! 哎?但是他回答了,也就是说…… 虽然不知道喜欢哪里,但还是喜欢的意思吗? 脸后知后觉地升温了。 “细也你呢?” 我妈拖着长长的语调撒娇地问我: “你喜欢岸边先生什么呀?” ?干嘛突然cue我? 我妈这么一问,整个桌子上的人全部将视线齐刷刷看向了我。 怎么?都这么好奇我喜欢岸边露伴哪一点吗? 也是,毕竟是个浑身缺点又傲娇又自负的男人…… 我妈像在催我回答,又追问:“脸吗?” 脸也是原因之一没错! 但不光是脸…… 为什么呢? 我哪知道为什么,喜欢哪有这么多原因。 他就是与众不同,和我从小到大见过的任何男性都不同。 虽然性格恶劣、傲娇、说话不好听、情商低、只知道画漫画、还有点直男…… 可是在我画错透视的时候,他会耐心地一点点给我讲解;还会拿读者送礼作借口,买我喜欢的冷饮藏在冰箱里;生理期来的时候也是,哪怕一脸不情愿还是帮忙买了卫生巾回来;虽然会嘲笑我穿高跟鞋,但当我崴了脚不能走路的时候还是会背我回家…… 唔,太多了。我也说不清楚。 究竟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哪怕他再傲娇、嘴再毒、态度再恶劣…… 做出的事却温柔又体贴。 只有这个人呀。 只有岸边露伴在轻声喊我名字的时候,会让我的心跳快得发疯。 所以喜欢。 就算他迟迟不愿意开口承认,可我喜欢他的心意始终没能消失。 来不及了,已经喜欢上了呜。 不是普通程度的喜欢,不是随时可以忘在脑后的喜欢。 是……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的那种喜欢! 砰—— 身边桌子上传来的沉重撞击声惊得我回过神来。 只见岸边露伴一言不发地低头趴在桌子上。 我妈困惑地看了看手中的酒:“咦?这么点就……喝醉了吗?” ☆☆☆ 众人还在楼下继续吃火锅,我和妈妈艰难地把岸边露伴扶到了二楼。 “细也,你让岸边先生躺一会儿,我下楼倒水。” 独自一人吨吨吨了大半瓶清酒的妈妈一点事也没有,指挥着我把岸边露伴往房间扶。 我震惊地回过神来:“你让他睡我房间?我的房间???” “你房间怎了?你们不是在交往吗?” 我妈白了我一眼,还没等我解释就转身下了楼。 …… 哼,看在岸边露伴这个弱鸡一杯清酒都没喝完就晕倒的份上,我藤叶细也的房间勉强借给他休息一下也不是不行。 我气呼呼地把岸边露伴甩到床上,贴心地把被子扔到他身上。 绿发年轻的漫画家一向高傲又看不起人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倒在枕头上,呼吸沉重,好像有点难受。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嘛……真是麻烦。” 我小声逼逼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好烫。 其实岸边露伴不说话的时候,还……还算没那么惹人讨厌啦…… 我正这么想,手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岸边露伴原本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一动不动直直望向了我,他皱眉闷哼一声,忽然轻轻地开口了: “……细也?” “……干嘛?” 心跳没出息地加快了,我故作镇定地看着他,不着痕迹地想要抽回手,却被对方更紧地抓住了手指。 我生气地推他: “你不是喝醉了吗?老老实实躺着休息好啦!” “你喜欢我吧?”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你胡说什么?!松手——” 我慌乱地拼命想要甩开他的手,脸上越来越热。 怎么回事啊这人?真的是喝醉了吧、为什么突然之间说这个? “为什么不说?” 岸边露伴皱着眉,语气固执又坚决地追问: “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说出来?” 因为羞耻和无处可逃,我被他紧紧盯着,眼泪都急得冒了出来,一边还要故作镇定地逞强: “我没有、我……我……” 不对,为什么要我说? 表白这种事,不应该由女孩子说出口吧? 再说了、再说了…… “你还说我?” 反正这个男人已经喝醉了神志不清,我忽然有了勇气,对上他的视线生气地反驳: “你明明也、……也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说!” 话说出口的瞬间,可以的话真想哭着躲起来。 然而没得躲,我的手依然被露伴紧紧抓着,只能僵坐在他面前和他尴尬对峙。 他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压低嗓音咬牙切齿地问:“我凭什么要先说?哪有我堂堂岸边露伴先开口的道理?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 我气到失智! 都什么时候了还傲娇? 虽然强行忍住了没当场哇地哭出声来,眼泪还是汹涌地掉了下来。 “你哭什么?!”露伴烦躁地松开我的手,语调不自觉地弱了下来,“我又没说什么……” “对,你什么都没说。” 我心里好堵,想到了刚才餐桌上的事,越想越委屈,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反正哭都哭了,脸也丢尽了,我自暴自弃地垂着头抽抽搭搭地说: “我妈问你喜欢我什么你也说不出……你根本不喜欢我,你连先表白都不愿意……呜呜呜呜……都这么久了……也是啊,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早就说了……你就是不喜欢我……呜呜呜呜……” “……” “凭什么要我先说、明明你也喜欢我!我等了那么久你就是不说、就是不说!” 我哭得稀里哗啦,揪着被子的一角没敢抬头看他。 完了,这下都完了,这层破窗户纸被捅破了,还没捅好,岸边露伴永远不会和我表白了呜。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我先说。” “Q皿Q)你就先说不行吗?!” 我气得抬头瞪他,不顾一切地叫起来: ——“只要你说喜欢我……我也会立即告诉你我喜欢你呀!!!” ——“已经忍了那么久!我也想快点告诉你啊!” ——“所以你就先说不行吗!?” “……” 岸边露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始终没答话。 我的脑袋一阵发热胀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对方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算了,他说不说都一样,我输了,我已经彻底输了。 现在这个情况,等于是我先表白了…… “不说算了!” 为了挽尊,我强行抹掉泪水,匆忙站起身准备逃跑。 “等一下——” 身后的人忽然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把我拉了过去。 然后抱住了。 “我知道了,” 岸边露伴从我身后紧紧抱着我,声音就在我的耳边。 他的心跳好快,好吵,但依然不妨碍我听清他的话: “我明白了,那么我先说……” “哎?” “啧,等我说完你也要说!”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一边将我抱得更紧了,一字一句,语调认真地说: ——“藤叶细也,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 …… …… 他说了! 岸边露伴说了! 岸边露伴向我表白了! 我…… 我他妈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细也,快点,轮到你了。” 露伴的语气又变得像之前一样傲娇又冷漠地催促着。 “等、等一下——你松手——别抱那么紧!” 我慌慌张张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拼命挣扎着打开了录音软件,竭力想要转身地请求他: “再说一次,我要录下来!” “???你疯了吗?我拒绝!……还有现在不许转过身来!” “嘤……你就是不喜欢我……” “……我说,手机拿过来!” 某人咬牙切齿地答应了,真的对着我的手机语气厌烦敷衍地又说了一次: “我岸边露伴喜欢藤叶细也……够了你这个女人,轮到你了,快点说!!!” 呵,天真。 我早就说过了,等岸边露伴向我表白的那一天,我会毫不留情冷酷地拒绝他,然后看他绝望后悔的神情。 但现在…… “呜——岸边露伴我也喜欢你——” 我扭头一把扑向了这位傲娇漫画家,死死抱住了他。 岸边露伴好像愣了一下,忽然伸手托住了我的后脑勺,低声轻笑道: “藤叶细也你这个死傲娇……” ??? 他骂我? 这个狗男人又骂我!? 才一表白就骂我! 我气得推开他正要反击: “你才——唔——” 绿发英俊的漫画家绯红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俯首突如其来地吻住了我。 ……原谅了! 呜呜呜呜原谅了! 我紧紧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仰起脸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轻柔又笨拙的吻。 岸边露伴这个人,性格恶劣,目中无人,不善交际,自闭不合群,懒惰,过分敏感。做事缺乏耐心和计划,经常做出惊人又轻率的愚蠢决定。而且极其情绪化,容易焦虑,让人捉摸不透。行事浮躁,适应能力也很差…… 总之,就是个奇怪到不行的混蛋。 但我藤叶细也……就是喜欢这个男人! “细也,水和解酒药拿来了,你让岸边先生——” 门忽然被人推开,妈妈的声音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我和岸边露伴同时一震,疯狂推开了彼此,抬头望过去。 我妈带着慈祥至极的笑容,犹如圣母玛利亚端着水站在门口望着我们,连忙道歉: “抱歉抱歉,继续继续,我一会儿再上来——” “……妈你别走啊!!!” 我男朋友 岸边露伴向我表白了!我狂喜乱舞—— 还没等我舞起来。 “你说什么?” 岸边露伴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疯狂否认起来: “你疯了,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那种事? 哪种事?说清楚啊,向我表白怎么了?就那么难以启齿吗? 我气急败坏地提醒他,一边拿出手机找出了昨晚的录音: “你就是表白了,还是你先说出口的……别想否认,我都录下来了。” “录下来?????” 露伴满头问号地从我手中接过手机,按下了录音播放键。 ——【……我岸边露伴喜欢藤叶细也……】 录音有些模糊,但明显就是某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九分羞恼一分温柔地响起。 嘻嘻,对,这就是岸边露伴向我的表白,我都录下来了。 以后哪怕这个混蛋做出再怎么惹人讨厌的事,感觉只要听到这份录音心情就能好起来了嘿嘿…… 这边的我还沉浸在喜悦中,那边的岸边露伴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望着我一言不发,忽然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之后,把手机递还给了我: “我删掉了。” “你……你什么?你删了?!为什么Q口Q)” 我夺回手机一看,真的,删得干干净净! 呜我的快乐没有了。 “哭什么?昨天……我喝醉了。所以……所以不算。” “不算?!怎么能不算!?岸边露伴你再给我说一次!你该不会……该不会是想借醉酒耍赖说不记得了吧?” “对,不记得了。”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接过我的话头非常爽快地否认了。 不记得? 不记得了??? 表白都表了、连接吻都——…… 现在告诉我不记得了?这是什么渣男操作? 为什么快乐总是这么短暂,才一个晚上岸边露伴就翻脸不认人了。 呜呜呜呜呜我藤叶细也的恋爱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气到吐血,气到声音都开始颤抖,含着泪水,我最后向面前的傻X漫画家确认道: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那交往……也、也不算了吗?” 岸边露伴整个人惊得朝后大退一步,捂着胸口脸色惨白表情浮夸地看着我问: “……我还跟你交往了?!?!?!?!” 草?! ☆☆☆ 大三开学,我推开宿舍门就瞧见隔壁服装设计系的彩花学姐正边哭边举着个酒瓶吨吨吨,一见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屋,连忙跳下椅子朝我扑了过来: “细也啊——呜呜——果然还是你最好——男人、男人都是狗东西。” 嘤,说得对,男人都是狗东西。 “我分手了,” 满身酒气的学姐边哭边抹眼泪,抓着我开始诉苦: “对,又分手了,老娘这都他妈第几次分手了?宿舍里其他几个娘们都扔下我去约会了,还是你最好细也,你始终都是单身……呜,听学姐一句劝,千万别恋爱。” 虽然彩花学姐不是第一次分手了,也不是第一次在宿舍喝酒发酒疯,但这次她的话完完全全戳在了我的痛处上,让我忍不住跟着呜咽起来: “呜,不恋爱了,再也不恋爱了……” 彩花愣了一下,看着我比她更伤心地哭起来,连忙把她的酒塞给了我。 停顿了片刻,她回过神来: “……你他妈也背着老娘找对象了?!” ☆☆☆ “什么啊,分手了吗?” 彩花学姐松了一口气,往我的杯子里又吨吨吨地倒了半杯酒, “那种男人有什么好?” 我哭累了,肿着眼睛默默不语地拿起酒杯小口小口喝起来。 “细也,” 彩花望着我,停顿了一会儿,用温柔的语调哄我: “哎呀,你和其他几个娘们不一样,你是第一次恋爱吧?真是傻,看你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陷进去了呀,可是对方呢?那个不解风情的漫画家呢?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我脑袋嗡地一声,下意识地开口就是反驳: “不是的!他明明也很喜欢我。会画我的速写、会买我喜欢的冷饮、也会照顾人……” “可他就是不说喜欢你呀。” 彩花学姐简短的一句话,成功打断了我: “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够把心意掩藏那么久?小细,你说的那个岸边……岸边露伴?就是不够喜欢你。” “不是的……他……他是傲娇。” 学姐的话太过残酷也太过真实,我忍着眼泪拼命为自己也为岸边露伴辩解起来。 虽然内心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我就是不想承认。 如果承认的话,那……我岂不是太过悲惨了? “傲娇?” 学姐一听这个词,表情立马变得狰狞起来, “不要和傲娇谈恋爱!会痛苦死你。” “我不管T口T)我就是喜欢他!连带他傲娇这一点也喜欢!” “喝你的吧——” 彩花一把直接将酒瓶怼到我嘴里, “好好做我的失恋姐妹,不许再想那个狗男人!” ☆☆☆ 自从离开了杜王町,我就彻底和岸边露伴断了联系。 学校此时迎来了校庆大会,同宿舍的彩花学姐虽然已经大四了,但服装设计专业的展示作品不仅要画设计图,更要准备衣服成品…… “细也你还磨叽什么?马上就要轮到我了,快穿啊!” 为了设计展的作品熬夜赶工了几天的彩花学姐带着深重的黑眼圈,风风火火地朝我奔来,一把抓起她辛苦制作出来的婚纱往我身上套, “快点、快点!当学院其他娘们都在谈恋爱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辛苦为了作业奔波,这次校庆设计会展比赛我说什么也要拿第一!” “可是、学姐——” 我迷迷糊糊地套上了缀满手工缝制细碎珍珠和银丝绣花的精致白纱裙,弱唧唧地劝道: “只是校庆会的学院展示而已……而且你为什么不找模特专业的同学帮忙?为什么是我?” 扭头看向一边几个大长腿的美艳模特,再看看比彩花学姐还矮了半个脑袋的自己…… “模特专业总共就那么几个人……再说了,我的作品哪怕给你这样的矮妹穿也能凸显魅力,这才能展现我真正的实力!” 服装设计系的优等生彩花一脸骄傲地看着我换上了衣服,又问: “怎么,你不愿意穿我做的婚纱吗?”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被学姐抚平褶皱的雪白裙子。 说真的,很漂亮。 会有哪个女孩不向往穿上漂亮神圣的婚纱呢? 可就我自己穿上婚纱……这算什么! “别发呆了,去化妆、搞头发。” 彩花看着我发呆的样子,焦急地把我往后台推去,一边还在为我鼓劲: “你给我争气啊!我好歹还请到了设计院的院草和你搭档。” 院草?噢,就是那个除了一张帅脸之外就再无特点的无趣男生吗? 和岸边露伴比起来算什么—— 不行!不能再想了。 我闷闷不乐地坐到了化妆镜前,让学姐帮忙做着最后的准备,抓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妈妈发来的消息: 【细也,你人呐?妈妈已经到学校大礼堂啦。】 哎?还真的来了啊?我早就告诉她没必要大老远从杜王町跑来京都参加区区一个校庆,但我妈真的太闲了,又或者太爱凑热闹了,果然还是来了。 我连忙回了个消息:【在后台呢,帮学姐的忙。】 我妈几乎秒回:【好嘞,妈妈马上就来啦![图片.jpg]】 我随手点开了我妈发来的图片,是一张她的自拍。 背景就是学校大礼堂,身后除了她还跟着一堆年轻学生和前来参观的家长,除此之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猛地抓住了我的视线。 卧槽?! 跟在我妈身后一脸烦躁的那个绿发男人,不就是岸边露伴吗? 我猛地回过神来,抓起手机开始颤抖着拼命给我妈发消息: 【妈????岸边露伴怎么也在?】 【妈你现在在哪儿?】 【你先别来后台了!你自己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看表演吧!】 【妈!亲妈!!!!求你了啊啊啊啊——快把岸边露伴带走!】 我妈怎么突然不回消息了? “细也你干什么!妆还没画完——” 彩花学姐一把将准备从椅子上站起的我按回了座位上。 舞台的前面传来了主持人热情洋溢的致辞:“接下来,是服装设计院的同学们为本次校庆准备的走秀,主题【花嫁】,那么有请我们可爱甜蜜的‘新人们’登场!” 紧接着音乐响起,不少模特已经摆好架势,拖着各色款式不同的婚纱朝舞台走去。 彩花懊恼地抓紧最后几秒给我抹上了口红,又扑了粉,然后一把拖着我跟随人流就往T台后的准备台走去。 “哎、鞋、鞋子掉啦——” 我被身边的长腿美女们撞得晕头转向,脚上踩的和婚纱配套的银色高跟鞋系带一松,鞋子啪嗒掉在了身后。 “哪里?鞋子掉了?怎么会呢、明明尺码正好呀……” 彩花也紧张得不行,欲哭无泪地和我一起往回找着。 舞台后面的灯都熄灭了,前面T台的打光时不时晃过来,照亮了一个个面无表情与我相反朝台上走去的模特们。 想要在昏暗的人群中寻找一只鞋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我绝望地准备向彩花学姐道歉时—— “……不是说了吗,不习惯就别穿高跟鞋。” 男人不耐烦又无奈的声音温柔地响起。在有些响过头的秀场音乐声中格外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中。 我抬头,在人群中看到了岸边露伴。 明明只是一个月没见面而已,此时却好像恍如隔世。 他站在那里,手中拿着我遗失的高跟鞋。我们之间大概就隔着3-5米的距离,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深邃的眼睛望着我。 忽然朝我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了我面前停下,低垂着眼帘望着我,轻声说: “细也,你今天……很漂亮。” “……” 我回过神来,不屑地冷笑一声。 一把从他手中夺过了高跟鞋,弯腰撩起裙子,动作有些不雅又凶狠地蹬上鞋,原地跺了两下脚。 抬头见他还没走,我皱眉冷声对他说: “后台不让外人进,你赶紧出去吧。” 说完扭头就走。站在我身后的彩花学姐一脸震惊地望着我们,一时之间好像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紧张地压低嗓音问我: “他、他就是那个……” “快点吧。马上就轮到我了。” 我前所未有地理智了起来,低声打断了她,拉住她往舞台走去。 “细也……你在生气吗?你抓得我好痛。”彩花不安地问。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死死抓着彩花的手腕,几乎把她的胳膊勒出了指印。 对,生气。 这算什么啊? 岸边露伴这到底算什么! 不喜欢就不喜欢好啦!我藤叶细也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他现在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眼前,还说出这种奇怪的话又算怎么回事? 只不过是一句表白、一个拥抱、一个……亲吻。 他说喝多了不记得了,那就不记得好了。 我才不在乎。 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就当是我自己傻,彩花说的没错,岸边露伴不是傲娇,只是不喜欢、哪怕是不够喜欢我。 可是我真的……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啊。 喜欢到他说的话我都会动心。 喜欢到哪怕看到他就会心跳。 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最后反而是我,我才是被甩的那个笨蛋! “你别哭呀!?哎、哎——”彩花慌张起来,“你这样妆会花的、噢,院草小哥?” 和我搭档的男生从彩花手中把我拉了过去,不安地问: “藤叶同学?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事。我……” 我连忙冷静下来,板着脸擦掉了泪水,一鼓作气拉住了院草小哥的手,摒除杂念望向了前方的舞台: “走吧。” 从这里开始,就真的要把岸边露伴这个混蛋忘在脑后了。 暑假结束了。 我的恋爱也结束了。 “哎?你是谁?你做什么——卧槽——” 原本被我拉着手的院草同学忽然挣脱了我,惊叫着朝一边摔去。 我还没来得及扭头,手忽然被另一个人拉住了。 “藤、叶、细、也?” 岸边露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身边,用力抓着我的手咬牙切齿满脸隐忍的怒意,一字一句地盯着我的眼睛质问起来: “你竟然要穿着婚纱和我岸边露伴之外的男人走在一起?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狗——男——人! 他还说、他竟然还敢质问我? 这是学院设计赛,主题是花嫁,我怎么就不能穿婚纱和院草搭档走个秀了? “我在想什么?你问我……你才是!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在想什么啊你——” 我气得脑袋一片混乱,眼泪又忍不住哗哗流了下来。 我还想再和他吵几句,却来不及了,原本排在前面的其他选手都已经上了台,空荡荡的后台只剩下了我和露伴,还有目瞪口呆的彩花学姐,以及摔倒在一边的不知名院草。 “那个、先生……不管怎么说,已经轮到细也出场了,你等一下再——”彩花刚要上前说点什么。 岸边露伴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拉起我的手直接拖着我往舞台走去。 哗啦—— 灯光打在我脸上的瞬间,清楚听到了来自台下众人诧异的哗然议论: “这、这是怎么回事?” “压轴的吗?为什么那个女孩在哭?” “天啊、妆都花了……还有这位‘新郎’穿的也不是西装正装呀。” “就是,这什么衣服嘛露着腰,像什么样子。” “哪里搞错了吧?这一对看起来就不像是符合主题的甜蜜新人呀。” 眼泪更加汹涌地顺着脸庞滚滚落下,我低着头一边啜泣,一边自暴自弃地被岸边露伴牵着手,和他一起在舞台上走着。 台下的人说的对。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和岸边露伴怎么看都不像是情侣。 我的恋爱不该是这样的。 毕竟是学校大礼堂,T台没有大到哪里去,短短一圈很快就走完了。 结束走秀后,是设计师上台和模特一起接受院校老师的点评。 “不错,不错。” 服装设计院的教授是个头发花白的慈祥老头,他笑眯眯地夸奖了每一位参赛选手的服装,忽然补充道: “有一对选手看起来有些特别,我想问问……最后出场的服装设计师,为什么你的模特在哭呢?这看起来一点都不甜蜜呀。” 彩花硬着头皮从我身边向前走去,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张口就来地瞎编起来: “咳,的确,花嫁主题应该是幸福的。但我认为……相爱的人,即便是吵架也是甜蜜的。” 我呸! 甜蜜个鬼。 我暗中甩开岸边露伴牵着我的手。 身边的男人一言不发,又默默固执地把我的手拉了过去,不顾我的挣扎重新和我十指相握起来。 彩花的声音充满无奈,在安静的大礼堂里回荡起来: “爱情嘛,不可能总是完美的。是恋人的话,一定会争吵、会误解、甚至还会分手。即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我想在往后的余生中,人生也不可能都像童话故事里的爱情那样完美又甜蜜。我本人就……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的恋情。” 我无语地抬头,只见彩花一脸无奈和痛心疾首地握着话筒,继续说: “但我还没有放弃爱情!我相信甜甜的恋爱一定会轮到我的。我找到的这对模特也是,虽然因为这两人脾气都傲娇又别扭的关系,经常吵架,就连上台前也一样,但……因为他们始终喜欢这彼此,所以这一次也会和好的。” ??? 彩花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一直以来是谁说的不要恋爱不要原谅岸边露伴这个狗男人,我还以为彩花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怎么现在为了设计赛拿奖就这么不要脸地开始胡说八道还要我为了她的作品跟岸边露伴和好? 我呸,做梦。 我藤叶细也最看重的就是自尊,这一次决不妥协。 那边彩花学姐一边疯狂朝我使眼色一边把话筒递了过来。 我憋着嘴,眼泪忍不住又要涌出来了,正当我犹豫着是否该接过话筒说两句虚与委蛇的话来敷衍评委时,岸边露伴把话筒接了过去。 他要干嘛?! “你是白痴吗?藤叶细也。” 岸边露伴那烦躁又不屑的声音在大礼堂回荡开来。 我!气!死! 他骂我!他当着全校同学的面骂我!? “醉酒后的话怎么能算数。” 他停顿了一会儿,语气低沉温柔起来, “告白这种事,当然应该在当事人都清晰冷静理智的情况下,好好说出来才行。” 我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岸边露伴说: “喜欢。” “我岸边露伴喜欢藤叶细也。” “比起你想象的还要多得多的喜欢。” “哪怕你这家伙连最基本的透视都会画错、记不住自己的生理期、脾气又坏又任性、一害羞就爱动手打人、明明害怕却不肯依赖别人、喜欢穿短裙和高跟鞋……哪怕你浑身都是缺点,但我还是喜欢你。” “喜欢到哪怕觉得羞耻,却还是必须当着你的面,亲口传达给你的喜欢。” “所以……这一次,能和我交往吗?” 哗啦—— 台下的观众又哗然了: “天,所以是真的情侣?这是表白?当众表白?” “是吵架了吗?女孩子刚才真的哭得好惨啊。” “……好像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一直在说那个女孩的坏话?” “我不管!你不觉得那个男的很帅气吗?说话的时候表情也好认真温柔。” “其实那个奇怪的露腰装仔细看看也很时尚不是吗?” ?????? 别的不说,岸边露伴的露腰装真的那么好吗? 不对(╯‵□′)╯︵┻━┻不许看,都不许看!只有我藤叶细也可以看…… “咳,” 彩花学姐见我呆在那里,连忙推了我一把,接过话筒递到我面前问, “所以藤叶细也女士,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我……” 我接过话筒,脸上一阵发烫,竭力板着清晰大声地说: “岸边露伴,你再敢惹我一次,我绝对,绝对……” “?” “绝对狠狠甩了你!!!” ☆☆☆ 后来? 后来彩花学姐如愿以偿拿了第一名。 再后来…… 寒假到了。 我回到了杜王町,承太郎先生因为忙工作的关系,又把徐伦交给了我和我妈。 这天我带着徐伦走在街上,岸边露伴以取材为由跟在我们身后。 又遇到了我那群八卦的高中校友。 “藤叶!?天啊!?都有女儿了吗?!” “卧槽藤叶,真是人生赢家啊。” “完全没听你说过,女儿都这么大了?!” “不声不响放大招,了不起了不起。” “还以为你单身,没想到女儿都有了——” “不是的!这不是我女儿——” 我气急败坏地拉着徐伦,手足无措地向面前的男男女女解释起来: “还有这个男人、我和他不是——我们没有——” “不是什么?没有什么?” 岸边露伴挑眉不高兴地看着我: “细也,你不打算和你的同学介绍一下我吗?”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转向一脸好奇探究不断打量着岸边露伴的众高中校友,无奈地开口了: “这位是岸边露伴,年轻天才漫画家,是我藤叶细也的……” “是什么?是什么?” “是……是我藤叶细也的男朋友!!!” -FIN-